“把双河村全部搬走”
“嗯,我记得你家在临县有个庄子。”
“你上下嘴皮一碰,说的轻巧双河村二十多户人家,便是使钱也没那么容易故土难离的道理你不懂么”
“所以我才找你啊,整个桐山县只有聪慧过人的蔡三娘子才能做得此事”
“,少拍马屁我只问你,你准备拿出些什么东西,让我帮你做此事”
“婳儿,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交往,是建立在感情之上。想不到,到头来却还是一场交易”
蔡婳撇嘴挑眉带白眼,充分表达了自己的鄙夷态度后,竟当场去书案旁添水、研磨,伏案书写起来。
短短一会儿,便洋洋洒洒写了五、六個条款。
写好以后,蔡婳拿给陈初看了,又道“除以上外,你还需答应我三桩事。”
“那三桩”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说与你听。”
“你倒是不贪心”
这写在纸上的几款,无非一些利益上的取舍,陈初还算能接受,但不知何谓的三桩事却让人不安心。
蔡婳自然听出了陈初的反话,不由眯了媚眼笑道“你有的选么”
嗯,我没的选,不过若是我不愿做的事偶尔说话不算数,是一个新时代好青年必备的优良素质之一
瞧见陈初沉默以对,蔡婳大获全胜的喜悦淡了不少。
她知晓陈初看起来好说话、实则极倔强,今次却连讨价还价都不做,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蔡婳起身,踱步至窗前,负手而立望着外面的红灯笼,悠悠道“既然你已知晓小野猫的身世了,还肯这般回护她值得么”
“这话说的,那是我家娘子,我不护她难道指望社会关爱”陈初这才抬头笑了笑。
好似天经地义似的回答,让蔡婳一时没想到反驳的理由,同时也让她有些不爽,不由带了点情绪,冷哼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能做些大事的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取舍,却也这般糊涂。
我告诉你,便是我帮你保守秘密、再把双河村村民迁往别县,可往后若你攀了高位,引来他人觊觎,此事依旧可能被人翻出来。到时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陈初闻言敛了笑容,也走到了窗前,和蔡婳并肩而立看向同一处,却叹道“我不是甚做大事的人,却也知道该怎样取舍。
蔡三娘子,就如你所说,咱们初次在当铺相遇时,我夫妻二人在你眼里大概就如那街头巷尾脏兮兮的阿猫阿狗,见了便想一脚踢开当初我家阿猫既不嫌阿狗一无所有,现下阿狗又怎能嫌阿猫身上沾染了些许灰尘
她身上有了污渍,我帮她洗掉便是。
这世道本已多艰,若我们这些阿猫阿狗再自贱互嫌,未免太过冰冷无趣了”
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两人都沉默下来。
陈初在心中默默复盘了一下刚才那番话
嗯,深情好男人的人设应该立住了吧
旁边,蔡婳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想了半天终于发现了破绽。
“初儿啊这番话很动听但是,你和玉侬的事,你那小野猫知晓么”
“哎,三儿,你怎老是让人脸面挂不住呢有点情商没有再说了,多情和深情冲突么”
“多情和深情不冲突么”
“冲突么”
“不冲突么”
“我觉得不冲突”陈初据理力争。
蔡婳晒然一笑,“我现下总算明白玉侬为何对你死心塌地了”
“为何”
“你这张嘴呀,能把人哄死”
“我这张嘴,可不止会哄人。”
“还会那样”
“还会说玛卡巴卡,唔西迪西”
“幼稚。”
“有不幼稚的,你要不要试试”
说罢,陈初故作轻佻的扬了扬眉毛,伸头朝蔡婳凑了过来。
以往这种比胆大、比谁先撑不住的游戏,是做过的。
可这次
蔡婳媚眼一眯,直瞪瞪盯着越来越近的陈初,那小眼神竟还有点挑衅意味。
哎哟,和小爷杠上了是吧
你不怂、莪不怂,今晚咱就一条龙
夜路走多终会遇到鬼,比胆大的游戏玩多了总会翻车。
当陈初接触到红润唇瓣时,还有些不真实感。
只是,开始挺好的,结局嘛
短短几息后,陈初气呼呼走出了白玉堂,伸手往嘴唇上一抹,一手血。
“蔡三,你当真属狗的不是掐,便是咬”
偏厅内,曼妙身影立于窗前回味般咂咂了嘴,口中一股血腥味道,随即朝陈初背影娇笑道“小泼猴,天黑了骑马当心些,莫要摔坏了让姐姐心疼”
酉时末。
陈初赶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出了城。
借着蒙蒙星光一路向南。
这一天下来,人都忙晕了。
回程路上,陈初正儿八经思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