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来的消息,太子的御驾距离已不足二十里。”
“……兵马三千,宫中侍卫五百,仪仗两百余人。”
年近五十的张佑望着西面神色肃然,一旁的是徐庆虎,年龄也是四十过半了。
两人也是有从龙之功,但能力有限,一直留在定安,驻防定安城,这里不仅是龙兴之地,苏家上下也都交到两人手里。
能常驻这边,可见天子对他们的信任。
能说服这两人参与谋反,北宫舒根本就不信,眼下跟随李文来到这边,亲眼见到两人调兵遣将,以及听到刚才那番对话。
他脑子都转不过弯。
“李先生,你可是用了什么仙术,让这两位将军也跟着随我们起事?”
北宫舒没有冒昧的上前与二将攀交,一来对方可能正在商议战事;二则他毕竟年龄十六七岁,虽说混迹街头,性子有些早熟,但这样的场面,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面对两个征战沙场的将领,气势上容易被压制,反让对方看轻。
少年说了句,便在马背上挺了挺胸口,让自己看上去端正沉稳,一旁另一匹温顺的马匹上方,李文看他神色,微微拱起手。
“陛下要知,世人皆以利往,当初他二人有从龙之功,却上不得朝堂位居人臣,只能在这定安城安此下半生,如此功劳谁又心甘情愿?”
北宫舒听到被称呼‘陛下’二字,整个人都酥麻了,他装做老成的附和道:
“如此功臣埋没在这里,那苏贼确实做的过分,不过若没他如此做,我又岂能招来他二人效力!”
前方,张佑、徐庆虎斜眼瞥向身后,嘴角勾起一丝不屑。
“不用理会,做咱们的就行。”
话语落下,张佑缓缓抬起铁盔戴去头上,他发髻早已花白,当年没能跟随苏辰北上,心里多少是有遗憾,然而最大的遗憾,还是没能去往西方世道,跟那边的军队一较长短。
到得眼下,还要执行这样的皇命,注定要牺牲一批士卒来锻炼太子的成长。
做为领军之将,他和老兄弟徐庆虎心里自然有微词,可无法拒绝天子的命令。
“出发吧……宫闱之事,总是会死掉一批无辜的人。”
张佑叹了一口气,将铁盔戴好,朝一旁的徐庆虎低声感叹一声,随即提枪跃马冲下了山坡,五十名亲卫紧跟在后。
也有令骑冲到前方,吹响腰间号角。
下方山脚行进的军队,听到了聚集的号角声,纷纷回头望了过去。
奔行的战马上,一身戎装的将领拔刀高举,声如雷霆:“诸君向西!”
原野上,一片精气狼烟。
元兴八年六月,一场战事陡然爆发,犹如盛夏惊雷震响四方。
太子返回燕京的队伍在北上途中,被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袭击,乱军之中,太子生死未卜。
这是让所有人感到措手不及的消息,几乎都是先愣一下,然后嚯的起身,冲向外面,将身边能用的人脉都用上,疯狂打探消息。
最先得到消息并反应过来的是定安城太守孙叔武,他已六十来岁,第一时间通知了苏府。
苏雍、苏烈直接炸毛了,这种事哪能让人沉着冷静,兄弟俩先瞒过苏丛芳和萧婥,由苏烈、十三带人跟着孙叔武调动城中兵马。
此时各种消息在外面乱飞。
听到消息的云瑱侯吴会之当即点了仅有的一万人马在云瑱郡外聚集,和他差不多年纪大的刺史汤怀元颤颤巍巍过来劝说,被他一巴掌打了回去。
“滚开,谁要阻拦本侯,我与他誓不两立!”
事发不到一日的功夫,尚未传来太子遇难的消息,那就是还有挽救的可能,眼下不止云瑱,四周的长川、青山各县,都在聚集兵马,少则几百,多则一两千,简单整备完毕就匆匆上路,途中加速行军。
不久之后,定安城同样出兵,赶往出事地方,直接与叛军杀到一起。
从定安到燕京,再到天下大同的数年里,张佑、徐庆虎麾下的兵马在这里是唯一打过仗的军队。
周围各县的兵马不过一地之兵,难与他俩争锋。
苏烈、苏雍带着兵马赶赴出事的地方,首先看到的,是护送太子御驾士的兵正下奔逃。
从溃兵口中知道,领军之人是张佑、徐庆虎时,苏雍、苏烈整个人都呆了。
完全想不通二人为何忽然反叛,袭击太子苏谌,然而没等他们靠近战场,一伙叛军从东北面杀了过来。
没有战场经验的两人,只能放权给
与此同时,北面的云瑱侯吴会之亲率一万兵马抵达战场北面,稳定心中的忐忑不安,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杀入战场。
此时正值夏天,阳光正烈,定安以北的平原一带已有数天未曾下过雨水。
天干物燥。
着急救人的云瑱郡兵马抄捷径切入战场,被徐庆虎利用地势放火烧林,火势延烧挡在前方的同时。
设伏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