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船上巧斗,渔父初现(4k)(3 / 3)

明面上,少年的意思是用武力决出胜负,惩治这背信弃义的外越人,且暗藏有另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吴人狡诈不肯支付多余的珍珠,没有赌资可押的外越人壮汉,也算是输了这一场。

原本没有赌约的情况下,本就是想挑起矛盾的吴人商贾,事后找借口不给珍珠,对于外越人来说,起码还有赐予一颗大珠的恩情;

但既然有了涉及到更多珍珠的赌约,这些格外贪财的外越人,便会将整捧珍珠均视作自己的东西,并认为吴人应该为他们的风险与损失担责,最终纠缠不清,激化矛盾。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少年完美战胜对方、狠狠地惩罚敢于勾结吴人的外越人,既让他们内部因失去珍珠而互相指责埋怨,也让他们“理直气壮”地赖上吴人商贾,向其索要“应当”重新补偿给自己的珍珠。

这般话术与手段,与方才吴人商贾的诱导如出一辙,运用心理战术,以退为进、以柔克刚,轻易操控了船内三方的局势。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顶尖的武者和智者方能掌握命运的舵轮、而平凡之辈只能成为时代洪流的牺牲品。

早年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船家,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竭力教导自己的孙儿习文练武,希望少年可以考入会稽武院这样有广大前途的地方。

隔着船尾至舱室的竹帘,赵青感应着这趟几经周折的航途,心中微动之间,已知晓了这个少年的名字“诸发”,其人或许是后世“诸发使魏”中越国能言善辩的使臣,有着不错的发展前景。

没有过多干涉普通人的生活,她只是随手抛撒出了一捧可增幅灵气孕养、吸收速率的“灵根原菌”,将其附在了此次事件中表现良好的诸发身上,算是对方得到的奇遇,为少年接下来赌斗获胜增加一些筹码。

与此同时,亦有一道蕴藏锋锐的剑意暗中入驻了诸发所持短戈那枚面值五十的特大号戈币,将其淬炼打磨到了比吴钩更胜半筹的强度,作为对方减轻了船上争端的回报。

接下来,在诸发的要求之下,全船在驶至富阳里码头之前,一直保持着平安无事的状态,唯有明白自己亏大了的吴人商贾唉声叹气,以及另一边的外越人壮汉情绪暴躁,捏着大珍珠暗自发怒。

没有人注意到,在旅途的后半段,距离舫船约两里的位置,忽然间多出了一条可被称之为“舲”的乌篷小船,船头坐着一名手持钓竿的渔父,人与船结成了一个仿若天地初始般就存在的整体,默默跟在后头。

渔父身披再寻常不过的蓑衣,脸型修长,年纪约在四十左右,肤色黝黑,满脸风霜,眉头像时常皱到一起的样子,却有股罕见的文秀神采,双目藏神,使人有孤傲不群的感觉。

在这浩渺天下之间,除了大国小国实控的朝堂和城邑、郡县外,还有另一个属于江湖宗派的世界,很多时候又被称为“山上的世界”,跟各国之间的斗争两相隔离,只使用传统的武林规矩来进行交流。

话虽是这么说,但有很多人都清楚明白,“山上”的人常常会在“山下”编织出另一个身份,“山下”之人对于“山上”亦然,两者之间明暗身份的转换,已成为了朝堂江湖高层中人的默契。

他们的真实身份与目的,正如同雨雾中的船只,令人难以捉摸。

而江湖中代号“渔父”的人物,早在两百多年前便已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而当这个“代号”所拥有者新旧交替之际,更是在多国掀起了腥风血雨,让千百个宗门帮派为之胆寒。

比起前方普通舫船内发生的事情,“渔父”更关注的还是船尾坐着的赵青,在感应中逐渐皱起了眉头,缓缓转身从边上的鱼篓里抓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将其放生进入了水中。

“鱼抓错了,那就在放归时标上记号,再重新捕上一条。”

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目光透过飘扬的篷布,远望着天际的尽头,声音仿佛从缥缈的远方传来,充满了世间的苍凉和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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