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船上巧斗,渔父初现(4k)(2 / 3)

人不远万里而外,正是为了响应越王召集四方之民迁徙入越的政策,可令越地的商业更加繁荣。”

“身为越人,却私下里无视王上的政令,聚众对外人排挤欺辱,这岂是忠于君主的国民所为若为外人所知,将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让越王吸引各国贤才的措施化为泡影。”

“方才首先带头起哄之人,无视了这严重的后果,是为不忠,因为一件小事就引发了流血冲突的危机,置他人生死于不顾,是为不义。此人让你们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其心实在可诛矣。”

说到这里,吴人注意到已有不少越人战意消退,深思他所言的道理,已开始了互相辨别指认“罪魁祸首”的分裂行为,不禁心中大定,知晓现下就算爆发冲突,三名健壮的护卫也能保得自己周全。

毕竟只是没受过教育的平民,原本团结一致的越人一方在话术的诱导之下,已失去了刚才的配合,且难以在短时间内重新组织起来,从而让吴人商户生出了占据力量优势的信心。

看出另一边的外越人也因矛盾似已化解,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性,中年吴人从手里那把珍珠中挑出了一颗最宝贵的大珠,朝着外越人中一个身形高大、隐隐成为他们中临时领头者的壮汉走去,朗声开口道

“方才诸位保持中立,没有跟着某些不忠不义之人同流合污,让我免遭于兵刃之灾,已算是我新结交的友人。这颗价值两千钱的上品珍珠,正是我为此事而赠出的谢礼”

“如能将我等安全护送到富阳里一带,途中不再受到此等凶徒蛮人的威胁,只要期间平安无事,剩下的二三十颗珍珠,亦可一并奉上。”

这一番言辞,顿时让许多外越人眼神一亮,态度偏向了这个“友善”的吴人商贾,对船上越人的态度也出现了变化,眼神狠厉,目光中充满了不善,意在警告他们别再惹事。

通常情况下,一斛珍珠可视为五十金,也就是一块上品白璧、半件下品宝兵的价值,相当于大户人家百金资产标准的一半,吴人商贾给出的珍珠数量,虽然还不到一升,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是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

与处于文明社会的越人相比,出身于蛮荒之地的外越人还要凶悍得多,对于珠玉金钱也更加渴求,当吴人提出了珍珠作为报酬之际,有相当一部分立刻便跟越人成为了敌对的关系。

“既然知道自己在妨碍王上政令,冒犯从吴地迁徙而来的友人,还不快把兵器放下”

刚脸露喜色接过了那颗璀璨夺目的大珍珠,肌肉虬结的外越人壮汉立刻显出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蓝色纹身,手持短钺朝着越人一方吼道,惊得那农夫妻子怀中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

几番言语、一把珍珠,就彻底扭转了场上的局势,让船上的越人陷入内忧外患之中,不得不说,这个吴人大户敢于冒着风险到越国来闯荡,确实有着他的水平,具备着豪商富贾的基本素养。

也就是在矛盾双方从吴人越人转为越人与外越人的时候,伴随着舱室棚顶上的几声轻响,以及船头甲板处的落地之声,分隔舱内舱外的竹帘被人掀了开来,显露出一名年仅十二三岁的少年。

少年左手五指挟着四枚轻巧的小戈币,右手则紧握着一柄由特大号戈币改制而成的袖珍版短戈,从眉目上来看,此人应当是老船家的孙辈,先前在船舱棚顶练习飞镖抛掷之法,现下被此事惊动,赶了下来。

“难道帮着吴人欺辱其他国民,就不违背王上的法令了吗不要忘了,在会稽城,我们越人才是这里的主人好心赐给你们外越人几亩义田来种,却喂养出了这么些中山狼来”

作为越国习流之师水兵的后代,少年自有他的热血、坚毅,虽然人小却也有着属于他的威严,绝不信任敌对吴人的言语,刚一入船舱,就疾挥左手激射出了四枚尖利的戈币,在气焰嚣张的外越人壮汉身前插成了一排。

只见少年从越人农夫妻子怀中抢过啼哭不止的婴儿,左手抱着,右手则将袖珍短戈的竹柄捏得咯咯作响,头上束着的抹额在从船室甲板处吹进来的河风中摇曳,显出他少年老成的姿态。

“呵呵,你想要船上平安无事,从而得到吴国人许诺的珍珠,我也不会特意阻拦。”露了一招出众的镖技之后,这位老船家的孙子冷冷地瞥了一眼神色得意的吴人商贾,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是严肃地出声宣告道

“在舫船航行至富阳里停靠下来之前,无论哪一方的乘客,都不要再发生冲突了,一切争端事项,均留到码头上再行解决。”

“到了那时候,你,”少年抬臂将戈头指向吴人手中仍握着的那把珍珠,又转而朝着外越人壮汉的下颌方向,目光中露出轻蔑之色,冷声喝道“敢于拿出这一捧珍珠作为赌斗的彩头,跟我比划一二,较出高下吗”

听到少年的话,外越人壮汉脸色一变,随后爆发出强烈的怒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竟然敢用这种方式挑衅他。

“你”壮汉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却被身边的同伴拉住了。那同伴给了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