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问一旁的侍从“接下来做什么盥手礼么”
贺戎川看出他不耐烦了,挥挥手赶走众人“后边的都省了吧,我们急着洞房。”
侍从们窃笑着离开了,屋里瞬间就剩下二人,烛光炜煌,满屋尽是喜庆的红色。贺戎川趁着酒劲没上来,将人按在床板上温柔地吻着。池奕无奈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急的”
贺戎川并不回答,只是轻细绵长地吻他,含混不清地念着“终于真好”
池奕鼻头有些酸,拍了拍他的背,浅浅拥着他,任由他陶醉忘我地与自己纠缠。他眼前浮现第一次见到贺戎川时他那冷漠狠厉的模样,再看看现在怀里这个黏人精,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身上之人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伏在他胸前眼神迷离,看样子是开始醉了。池奕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阿川,新婚之夜,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知道贺戎川醉后整个人都会变得多愁善感,想听几句酸酸的情话,然而贺戎川盯着他看了
一会儿,生硬道“闭眼。”
池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听了他的话,然后听见他离开床拿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时,池奕忽地感到脸颊一凉。
睁眼,见贺戎川拿着个铜镜,镜中映出池奕脸上被画了一对猫咪胡子。
池奕
“这便是想和你说的,”贺戎川画完最后一笔,满意地点点头,酒醉后咬字不甚清晰,“初见时你就对朕不敬新婚之夜,朕自然要报仇”
没等他反应过来,贺戎川便抱起他下了地,池奕一时没站稳,扶上一边的水盆架子。接着,他感到身后之人抚过他后脑,肩颈,顺着他的脊背滑下,猛然掀起他大红色的喜服。
“先前你说等一切结束,就要把朕拐跑,让朕端茶倒水伺候你池奕,你想让朕如何伺候你”
池奕浑身一哆嗦。
手掌抚着他脸颊半干的墨迹,贺戎川转了语气,煞有其事道“如今你是猫,该有猫的样子,你知不知道雪雪是怎么叫的”
“喵”
一叫出口,池奕便感到身后一疼,刚要挣扎,却见对方一只手将喜服绕在他腰间,另一只手在他嘴唇上点了点,嗔道“你叫得不够惹人怜。再来,叫好听了,就放过你。”
“阿川你听我说,你先放开我,你喝多了嘶”
“该怎么叫”
“喵。”
后来池奕回想起自己的婚礼,印象最深的并非哪个仪式,而是那天他扶着脸盆架子学了一夜猫叫,本以为哄得贺戎川开心了就能放过他,没想到他越叫得好听,那人便越凶狠,最后他站都站不住,还是让人抱回榻上的。
大红色的衣衫凌乱地铺了满床,池奕虚弱道“你要报仇,这样够不够”
贺戎川显然已经醒了,把玩着他被汗水沾湿的碎发,“嗯,算是报了那一次的仇。不过你在朕面前做了那么多不敬的事,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每夜偿还一次,这辈子都要搭上了吧”
这是池奕听过的最蹩脚的情话。
之后贺戎川告诉他,那天之所以当
众吻他,本来就是做给所有人看的。他暗示了清平诗社的才子们,以他们二人为原型写点通俗话本流传到民间,改变一下他的暴君形象。而且,他还抱着个幼稚的想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们有多恩爱。
最初听到这个计划,池奕还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过了一阵,他带着两个前任妃嫔,到中央军军营调查新的军田制度的影响时,见营中士卒在偷偷传阅什么话本。
他要来一本看,果然是以他和贺戎川为原型的,但这内容根本不是什么甜甜的恋爱故事,这分明就是海棠文
把他扒了衣裳绑在船上随波而去,无论对方如何对他都反抗不得,动作大了,溪水便会泛起涟漪这可比他们平时玩的厉害多了啊还描写得那么详细这书不会被禁的么
随手翻了几页,池奕的脸就红了。在这种地方害羞他嫌丢人,赶紧把书还给人家,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正事去了。
等哪天把两个女孩子支走,自己去书铺偷偷买一本藏起来,倒也不错
傍晚池奕回到皇宫,征怀宫的小太监说贺戎川在御花园里,让他过去一趟。池奕转了一圈没找着,忽然想起一个地方,便去了那个种着槐树的山洞。
贺戎川果然在洞里,当初那艘船不知被谁找了回来,他就半躺在满是碎花瓣的船上,随手翻着一本书。
见池奕来了,贺戎川招呼他上船。他走过去时莫名其妙地想起,好几次他们差点在这洞里做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他一上船就被揽进怀中,贺戎川将系着船的绳子放松了一些。池奕刚要开口问怎么会来这里,便注意到了被扔在船板上的那本书。
这不就是军营里传的那个话本么
然后他立即注意到,两侧船板的不同位置绑了几根软绳。再一抬头,贺戎川满眼尽是笑意。
很多年以后池奕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