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多出一个儿媳,没有身份没有富贵,南阳侯夫人严禁家下人等提这件事情,与栾景已经成亲倒没有太多关系,是她提起来就恼的不行。
她当然不怪自己的儿子栾景“我儿子为谁弄出来这事情还不是你妹妹嫁的好人生的好外甥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赔几两银子也就罢了,你外甥倒真出息,一个男人能被女人抓破脸,恼羞成怒非同民女打官司。搞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跟他的人都是傻子吗遇到的是个女金刚母夜叉吗”
南阳侯本来是佯装动怒,现在是真的引动怒气,负起手来胸膛微微起伏,准备狠狠回上几句时,侯夫人的话又炮仗般的爆出。
“你妹夫平时说的好,有好官职就先报答舅爷,结果呢,为他当上云南布政使,你和清河侯没少在吏部里请客吃饭送钱,还没去一年,被你外甥的事情又调回来,回来就在刑部出不来,姑奶奶只知道以泪洗面,回娘家以泪洗面,跑前跑后出银打点的不是你就是我如今带累上我儿子,侯爷你别说我也罢”
“你你你”清河侯手指过来,抖动几下,厉喝一声“周全”
周管家一溜小跑的进来。
“家里我说了算你收拾客房请亲家他们住下,亲家送子弟们进京为的是赶考,如果有得到官职的,也是我南阳侯府的臂膀。传我的话,一日三餐外加茶水炭火不能克扣,有谁敢怠慢亲家,这府里呆不得了”
清河侯说完拂袖而去,侯夫人气了一个倒仰,原地站着双腿僵直着,哪怕房里是地龙火,也从脚尖开始寒浸浸上来。
“啪哒”
门帘子落下来送走清河侯,侯夫人的眼泪喷涌而出,泣道“在这府里呆不得的人,只怕是我,我在这个府里煎熬二十年,侍奉公婆厚待小姑子,还生下世子,我做错什么地方,要被侯爷当面斥责,周全,收拾我的嫁妆,咱们回家去吧。”
周管家周全,是侯夫人的陪嫁,在侯夫人面前听差办事,是南阳侯府的二管家,也所以清河侯只吩咐他,二管家可以是具体经办的人手,比吩咐普通的家人强。
周全小心翼翼“夫人息怒,您在这府里煎熬二十年,又生下世子,凭什么您要走,要走,也是侯爷他外面消气,您说是不是”
贴身的丫头敢说话,也来劝上几句,侯夫人擦擦眼泪“周全去吧,按侯爷吩咐招待亲家,”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又是一声冷笑“两万多的聘礼都花了,我不在乎出几天茶饭,我倒要看看这京里有名士无数,外省小地方的穷秀才们,能出什么样的光彩”
把袖子也是一挥“我等着瞧”说的斩钉截铁。
吃过饭的祁西等人,被引到客房,看看被褥也还温暖干净,自己带的被褥不用打开,炭火送来,热茶也有,周管家攀谈半个小时解释他事情多,不是把亲家老爷忘记。
“我让其它的人去陪着,想来亲家老爷见过了”
祁西当然不会揭破,这是燕燕以后的家,也还要带着子弟们住一段日子,不管从哪头算起,不能得意这府里任何的人。
祁越听不下去,走上来回话“二叔,我去了。”他故意不说护国公府,周全这样的奴才不配听。
“好,见到老二帮我问好,说我明天去看他。”祁西也没有说出来。
周全不是好奇,是打听“天黑了,这位小爷去哪里,要不要我指路,京里有宵禁,您要是去外城,路远的地方今晚可回不来了。”
“不远。”
祁越说着走出来,和他一起的是小促狭祁涛,客房离角门也不远,而祁越一直不愿意住在南阳侯府,他走一步记一步,总觉得有夺门而出再也不回的时候,到时候问路将是个笑话。
两个少年虽是第一次出来,也轻车熟路般的走出角门,站到街道上,祁涛的话足有一车“这管家眼瞎,张口就是我们要去外城难道我们不能在内城里有人走动走动,越哥,你生气没有从炭火冷了我就气的不行,你信不信,我和你打赌,元二叔现在一定在国公府里吃香喝辣,比咱们要好”
“信,为什么不信,元二叔是护国公世子请来的,你我是南阳侯府的不速之客。”祁越胡乱回答着。
“等我殿试得到官职,我眼里只认燕燕,不认南阳侯府,越哥你还记得吗什么玩意儿啊,又不是咱们家巴着要嫁他,当时要不是亲事定下来,非把这府里的世子告到刑部里去,”
祁涛说着说着,小促狭变成小侮辱,还夹着骂骂咧咧。
祁越没有阻止他,他全部的身心用在和南阳侯府生气上面,从到大门上开始回想,一遍遍的回想,内心一遍遍告诉自己,春闱要中殿试要中,否则燕燕在这样的人家里还不受气到老。
祁越此时胆量不增也得大,为了燕燕,他轻蔑的反复告诉自己,侯府不算什么,我以后得不到侯府,也能得到很好的官职,专压侯府。
护国公府并不难问,约小半个时辰左右,两个少年站到国公府大门对面,望着点燃红灯笼的大门,不约而同的向对方道“打不打赌”
“赌什么”祁涛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