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家去,把孩子送进私塾念书,别耽搁了他的前程。”又对那婆姨道,“你好生看着他,我的钱不是给他拿来赌的。计较着,一分一毫用在刀刃上,倘或有去向不明的,上北门大都督府来寻我,我替你料理清爽。”
几句话铿锵有力,夫妻俩如坠云雾,打量眼前人衣冠打扮,只觉大大地不寻常。他又提起大都督府,更叫他们惊出一身冷汗来
莫非这人是上将军不成不是上将军本人,就是手下郎将也了不得。他们前头夹枪带炮的絮叨,想是一句不落进了他耳朵里。妄议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过上将军抽刀一挥,脑袋就得搬家,还敢拿钱生了几个牛胆几条命
那对农户夫妻惶恐异常,打着摆子躬身把飞钱高举过头顶“无功不受禄,小人不敢不敢”
容与斜乜布暖“瞧见没有他不要”
“收下吧,给孩子念书的钱。日后自醒一些就是了,大人无状,别连累孩子。”布暖调过头去,撼了撼容与道,“舅舅,咱们寻蓝家舅舅去吧”
竞渡结束,观战的人也陆续散了。渭水上的橹手各自把龙舟拖上岸,祭酒送了神,就备着要打道回府了。
彩台上的刺史正给胜者戴花,蓝笙自然也在其列,只是一味地探身朝这里看,颇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味道。
容与点头,撩了袍子下堤,再来接应布暖。那对夫妻深深拜谢下去,他也不语,踅身携了布暖往鼙鼓那里去了。
那刺史见了容与,少不得一通冠冕寒暄,吵闹着要往盐角坊设局做东。偏巧前头遇着的那群人也汇集过来了,点人头一数,好家伙,来观竞渡的官员竟有一二十人之众
如今重头戏也完了,再没有什么可推脱的,容与被前后簇拥着,生生和布暖隔开了,连句话都吩咐不了,便给吵吵嚷嚷推上了大辇。
布暖无所适从,突然失了依傍,怔愣得像被遗弃的孩子。叫了声“舅舅”,容与听见了,回头寻她,无奈辇上人多,七嘴八舌不可开交,他想说话,顶马已经跑动起来。
这下她真想哭了,舅舅走了,剩下她怎么办还好有汀州,
他捧着将军剑气喘吁吁地地跑过来,招呼着“娘子莫急,小人伺候您坐后面的车。”
她失了兴致“还是送我回府吧官场上应酬,我在那里什么趣儿”
汀州迟疑着“郎主没交代,小人不敢做主。”
“是啊,他做不得主,还是随我来。”那厢蓝笙的车摇摇晃晃到了面前,他惬意靠在隐囊上,探出头,眉眼里俱是得意,“我得了锦标,你不恭喜我”
布暖仰起头,轻轻笑道“前头没说着话,正要给你道喜呢”
“同喜同喜”他打着哈哈,边伸出手让她搭,“你来,我得了个好东西要送你。”
布暖摇头“我乏了,想回府去。”
蓝笙游说“好容易出来一趟,急着回去做什么咱们上盐角坊去,那里和陶然酒肆不同,有胡姬的歌舞,女眷且多着呢再说你和六郎不告而别,他规矩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布暖思忖一番也是,这么不吭声走了,舅舅知道了必定不欢喜,便只得上了他的辇车。
蓝笙往边上让了让,体恤道“我知道你外头跑了一天受累
了,天这样热,没得中暑就不好了。歇一歇,回头打发人给你备凉茶。”
她嗯了声,浑身松散下来就有些恹恹的,拿袖子掖了汗,调侃道“大日头底下当真受不住,瞧人都是重影的,眼花缭乱,想是老了。”
蓝笙大笑起来“好歹顾全我些面子吧,十五岁便老了,叫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呢”
她的嘴角仰出一个寂寞的弧度“我从十三岁起就开始变老,你信不信”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