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姝娘沉吗”
一声低笑在她耳畔响起,“不沉,我能背你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一直背着你”
他的话分明像是承诺,却交织着几分感慨与叹息飘散在风里。
然姝娘没有听出来,一颗心安下去后,放松的身子很快升起了倦意。
何时回到刘家的她也不晓得,只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刘淮将她放下来,脱掉鞋袜,掖好被褥。
粗糙的手指撩开她额间的碎发,接触到她的皮肤,有些发痒,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喃喃,“怎还跟从前一般,那么爱逃。”
跟从前一般姝娘想,她从前也逃过吗可她怎不记得了。
翌日晨起,姝娘是被院中闹哄哄的动静吵醒的。
推开屋门,她倏然被吓了一跳,半个村子的人挤在刘家院子里,围着刘淮你一言我一语地嚷个不停。
周氏眉开眼笑,余光瞥见姝娘,忙冲她招了招手,“姝娘,快,过来,看是谁回来了”
姝娘稍有些尴尬地看向刘淮,还未开口,便听刘淮笑道“娘,我和姝娘昨夜就已见过了。”
“见过了”周氏惊诧道,“你昨夜回来都那么晚了,姝娘还未睡啊”
想到昨夜的事儿,姝娘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她窘迫地垂下头,直等刘淮将自己昨夜做的傻事抖出来,却听他道 “我回来时,恰逢姝娘起夜,就撞上了,我俩还在院子里看到了只四处乱窜的大老鼠呢幸好我手快,将那老鼠给逮住了,没让它逃掉”
见刘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姝娘耳根子都红了。
什么老鼠,她才不是老鼠呢
“阿淮啊,这回回村,你是准备带着你爹娘一道去京城的吧”站在院中的苗婶问道。
“是啊,但还要再待一阵子,办完要紧事再走。”说这话时,刘淮的眼睛始终落在姝娘身上。
“阿淮,这京城那么大一个官位等着你呢,你不赶紧去上任,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啊”苗婶问道。
刘淮浅笑了一下,“成亲的事您说要不要紧。”
在苗婶茫然的眼神中,他牵起姝娘的手,上前一步,提声道“五日后,我刘淮要在这里迎娶姝娘,到时还望各位乡亲都能抽空来喝杯喜酒,一道热闹热闹。”
众人面面相觑,站在院子里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看出来了,刘淮和姝娘一个眼神黏黏糊糊,一个神情羞羞答答,就跟人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似的。
不得不说,这两人郎才女貌,站在一块儿,还着实登对得很。
村人们心思各异,他们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院子里静了一瞬,到底有人忍不住问“阿淮,不是说陛下要赐婚给你吗”
刘淮牵着姝娘的手紧了紧,解释道“也不知是谁以讹传讹,都是传言罢了,当不得真,你说是不是,张婶”
张婶呵呵笑了两下,臊得面上都快挂不住了,总觉得刘淮根本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是假的便好,是假的便好。这下好了,我们姝娘啊可是苦尽甘来了,往后就能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了”
“是啊,是啊。”院子里其余村人都跟着附和道。
一炷香后,待众人都散了去,刘猎户才有些担忧地问“阿淮,五日后便要成亲,是否太急了些,爹娘都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不用担心,爹。”刘淮道,“该准备的儿子都已提前准备好了,你和娘都不必操劳。”
周氏和刘猎户对望了一眼,皆有些茫然。
但到第二日,他们便明白了刘淮所说的话,好几辆马车停在了刘家院门口,大大小小的箱笼被抬进来,很快摆了半个院子。
县城最好的绸缎铺子派来的裁缝捧着件精致的嫁衣说要让姝娘试试,那是她家掌柜请了几个有资历的老绣娘日夜赶工了十几日才做出来的。
周氏原还担心没量过尺寸嫁衣会不合身,可没想到姝娘穿在身上不大不小,再合适不过。
连邱裁缝都忍不住惊叹“刘大人派人拿着尺寸说要做衣裳时,我还怕没亲手量过出差错,可看这合身的,就像刘大人长着千里眼能看到姑娘的尺寸似的。”
“这纵然长着千里眼也量不出来啊。”周氏调侃道,“姝娘,你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提前在信中告诉阿淮了。”
“娘,我真没有。”
别说他们了,姝娘也纳罕不已,刘淮远在千里之外,究竟是如何清楚地知晓她的尺寸的
成亲的所有事儿刘淮果真是安排得面面俱到,紧紧有条,要准备的东西他早已派人去采买了,用的也都是县上最好的,连负责喜宴的大厨都是从县城最有名的凤翔阁请来的。
五日转瞬而过,因姝娘没有所谓的娘家,故而成亲那日,省了繁琐的迎亲礼,待到吉时,便有喜婆将姝娘从一直住着的朝北的屋子里牵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