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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佼摩挲下颌,振振有辞,“合真道人合真道人这谁呢,真是不要脸,我觉着肯定是这店家的内部人士,为了保证资金不外流来着。”再看那身姿婀娜的老板娘出来招呼客人,翁佼眼睛一亮,再沉了沉,“倭国跟大昭正剑拔弩张,小杏花,你说,这老板娘会不会是倭国派来的奸细特意把店开在繁华的地方,方便探听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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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仪之抬脚穿过人潮向春风楼去,翁佼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见许仪之面色沉重,不觉压低声音,“你去哪儿呀”
“去见合真道人。”许仪之声音闷闷的。
翁佼眼神一亮,跟在许仪之身后三步并两步上了春风楼二层。
“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许仪之和翁佼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过于眉飞色舞
“哎哟喂早该想到你来着也就你这么神”
翁佼一笑剑眉入鬓,很是英气,大方赏了一小块银馃子扔给店小二,“诺,来壶好茶,再上几碟小菜算你今儿运气好,爷身上不装铜板子,剩下的自个儿揣着吧。”
店小二一双眼都绿了,接了银馃子,高喝一声,“得嘞”紧跟着小心翼翼地将门给合上,一看隔壁桌的店小三正绿油油地看着他,赶忙拿帕子扫走,“看啥看没见过财神爷降世呢”
檀生淡定邀二人入座。
翁佼一屁股坐下,自觉性极佳地倒了杯秀芽茶,啜了两口,颇为意外,“这茶名不见经传,却也不难喝。”
“这茶没太大苦味,我一向觉得喝茶喝苦没意思。”檀生也笑。
时人追风尚,崇清苦,把喝茶这点小事也套进风骨里,已蔚然成风。
翁佼对这个理论表示很赞同,再啜一口,背向后一靠,“日子都够苦了,喝茶还要吃苦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二人围绕喝茶是喝苦还是不喝苦,这个重大议题讨论得兴致盎然。
许仪之的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似一道彩虹。
他上来的时候心里就不太爽快,一个姑娘家坐在二层雅座喝茶,还冲他遥遥举杯致意是,如今的风气是外放了许多,京师的姑娘们若在街上逮到未婚夫婿喝花酒,通常是一拳打眼睛,一拳咳咳,打不可描述的部位。
可是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扎眼
拐子、人牙、居心叵测的富家公子哥
有位翁姓公子哥儿已将手掌心递到她跟前了
许仪之杵在门廊里,火从嗓子眼里往外冒
楼下一阵喧嚣,散去的人潮又重新围拢,许仪之突然出言,“阿佼,百馥春前聚了很多人,你要去看看吗”
翁佼看那老板娘风姿绰约,妖妖娆娆地站在门口,手头拿了个小瓷瓶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反正老板娘一张口就引来一阵极谄媚的笑。
翁佼着实好奇,紧赶慢赶告了辞。
檀生紧跟着笑道,“谷穗,你不是要买酱牛肉吗妈妈你带她去吧,免得走丢。”
谷穗和官妈妈兴高采烈地走在小巷里,隔了好个半晌,方后知后觉地顿住脚步,面面相觑。
那雅间岂不是只剩下她家娇娇弱弱一枝花的姑娘,和那位公子哥儿两个人了吗
雅间不复热闹,两壶茶雾气腾腾,檀生亲给许仪之斟了一盏茶,“许公子,请喝茶。”
许仪之撩袍入座,怒气终于褪了点。
“好巧。”许公子哥儿稳重自持地搜肠刮肚想开场白,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素来言简意赅的许公子只好清清嗓门,再道,“好巧。”
“不巧,小女在守株待兔。”檀生单刀直入,“小女想来想去,这件事只能拜托许公子,所以小女一早就候在这里了。”
许仪之“嗯”了一声,表示愿闻其详。
檀生道,“不知许公子是否还记得,当初是小女告诉翁公子,若遇到解不开的线团子,就到玉碧山去碰碰运气。”
“我们找到了常大夫,他妙手回春,治好了太夫人。”许仪之点头。
檀生再道,“小女还说,这不仅能解开线团子,还能让翁家再上一层楼。”
许仪之有所耳闻,却不解这位赵大姑娘何出此言。
檀生面色凝重,再道,“如今雨不停歇,赣水流域岌岌可危,我数次预言赣水沿线可能面临绝堤危险,小女叔父提刑按察使佥事赵显亦数次上书请求派遣人、财、物三力抗险以防患未然,然则均未得到批复。”
这一点许仪之知道。
江西官场上是魏朝说一不二,赵显是仗着魏朝对他的赏识才会数次提议数次驳回,若换了个人,早就被批得一文不值了
许仪之坐得笔直,眉梢眼眸极有修养,静待檀生后话。
“北斗划定,斗柄南指,此乃大凶。我预言或许赣水决堤会导致沿线难民四下流窜,如今初春时节”檀生吸了口气,“极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