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壮此时正好过来接夏月初,寻思她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正巧听到几个人的对话,便顺势接过话头道:“阿铮前阵子出了点意外,如今正在养伤,因为伤势有点严重,所以他最近脾气有些暴躁。
所以我才跟月初商量,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二老了,一来是跟着担心,二来他如今把自己闷在房里,除了我和大夫,谁都不肯见,你们知道了也见不到人,所以不过是平白担心罢了。
月初一直把阿铮当弟弟看,所以一想到这件事儿,心里就忍不住难受。”
吴氏听说只是受伤,心里顿时一松道:“只要人活着,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当初不也是受伤站不起来,如今不是也好端端的了。
不过阿铮这孩子到底还是年轻,一时想不开也情有可原,那我们就不跟着添乱了,你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他,开导开导他。”
“是,您放心好了。”薛壮成功地把夏月初从夏洪庆和吴氏房里解救出来,往家走的时候道,“总这样也不是事儿,不如我早点跟你爹坦白算了。”
一提到这事儿,夏月初就心虚得不行,纠结道:“要、要不还是等去过庙里再说吧。”
“你啊!”薛壮无奈地捏捏夏月初的鼻尖,“你现在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你爹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夏月初纠结地拧着手里的腰带,“反正回头你去说就是了,大不了我躲几天,等他气儿消了再说。”
第二天,薛壮提前派人去寺里上下打点一番,租下一个禅院留着第二天落脚休息用。
次日,一家人分坐两辆马车,朝着城郊的云台寺出发。
保定府往京城去的官道边有一座不知名的山,后来云台寺出名之后,才被人顺势唤做了云台山。
云台寺在前朝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整个儿加起来才只有五个人,甚至连供奉佛祖的正殿都是泥坯房。
而当年大齐的开国皇帝,太祖赵毅年轻时外出游学,曾在云台寺借宿。
当时他还只是个背着书箱,靠自己双脚到处游历的穷书生,当时云台寺的主持净惠法师,看着他说了一句:“施主今后必有惊天大成。”
当时的赵毅根本没把老和尚的话当回事儿,以为对方指的是他今后会高中做官之类的,甚至还在心里觉得这个出家人有些油滑。
直到十几年后,赵毅带人推翻前朝的统治,登基成为大齐的开国皇帝,他便派人去山中寻找当年的那座寺庙和那位一语成谶的主持。
只可惜,当朝廷的人找到云台寺的时候,主持净惠法师已于三年前坐化圆寂。
于是赵毅命人在保留净惠法师禅房的基础上,重新修建了如今的云台寺。
这件事传开之后,云台寺的名气顿时蒸蒸日上,至今一直香火鼎盛。
吴氏对烧香拜佛这件事儿十分上心,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就有一个小佛龛,天天擦拭,上香,供果,十分上心。
所以她一直觉得,夏月初能有如今的出息,家里日子能越过越好,全都是靠佛祖保佑。
到了永榆县之后,她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附近的一座庙里上香,捐些香火钱。
但是永榆县旁边的寺庙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庙,让她也总是觉得有些遗憾。
如今听说是有这么大来头的大寺庙,她自然更加高兴,一路上就在盘算着自己都要跟佛祖念叨些什么。
首先自然是要感谢佛祖,保佑自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其余的便都是家里的事儿,保佑家人都健健康康的,保佑老大以后能说个好媳妇,保佑平安学业有成,保佑夏月初早点要个孩子,保佑小儿子厨艺越来越好……
夏洪庆被她念叨得耳朵都疼了,忍不住道:“菩萨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求这么多事儿,小心菩萨一气之下什么都不听你的了。”
“呸呸呸,你少胡说。”吴氏气得使劲儿掐了夏洪庆一把,“知道什么叫心诚则灵么?一天天真是被你这老头子气死了!你说我爹娘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让我跟了你这么个木头疙瘩!”
夏洪庆却一脸得意地说:“我怎么了,不跟我的话,你能生出月初这么有本事的闺女么?没有我的话,你能有大壮这么好的姑爷么?”
“就算这门亲事是你说的,也用不着天天挂在嘴上说,人家好是人家自个儿努力,又不是你教出来的。”
若是搁在往常,吴氏接下来肯定要说,老大媳妇还是你看好的呢,如今怎么样之类的话,但是今天却只字未提。
夏洪庆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吴氏,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怎么着,月初前两日刚说过我,我也是会往心里去的好不好!”
老两口一路拌着嘴,都没觉出时间过去,马车就已经停在了云台寺门口。
知客僧早就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人下车上前招呼道:“薛东家,夏娘子,夏老爷,夏夫人,小少爷,禅房已经准备妥当,不知几位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