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看了也没药可吃,拿我上回给你的药油,早晚揉搓,使其渗入痛处就行了。”
颐行哦了声,心里又开始彷徨,不知道上半晌遇见的满福,话里有几分真假。
其实干脆向夏太医求证一番,心里的结也就打开了。她吸了口气,刚想说话,见夏太医低头打开了药箱的盖子,从里头掏挖出一个纸包来,回手递给了她。
“拿着。”
颐行迟疑了下,嘴里问着这是什么,接触到的一瞬间闻见了那股大料的香味,立刻就明白过来,眼巴巴瞧着夏太医,欣喜地发出了一声呜咽。
夏太医瞧她那模样,心里鄙视得很,觉得这丫头还如小时候一样没出息。但见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闪动着感激,也就不计较她的窝囊样子了,有些倨傲地调开视线,只拿余光轻扫她,负着手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皇上吧,这是御赐的,皇上赏你酱牛肉吃。”
颐行捧着那酱肉,听了他的话,有点回不过神来,“御赐牛肉我也没立什么功啊,皇上怎么能赏我呢”无论如何肉确实在自己手上了,便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恭恭敬敬长揖了下去,说,“奴才尚颐行,谢皇上赏肉吃。”
一国之君赏罚分明是必要的,夏太医说“其实也不算全赏你的,是我今儿给皇上请脉,皇上念我这阵子劳苦,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就顺便提起了你。你上回不是托我给你美言吗,我美言了,皇上还记得你,说小时候就认得你。”
颐行啊了声,“皇上是这么说的吗说小时候就认得我那您听他声口,话里话外咬不咬槽牙有没有分外眼红的意思”
夏太医心说很好,居然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自己不反问她原委,难免引她怀疑,便明知故问“姑娘为什么这么说你和皇上结过梁子吗皇上为什么要冲你咬牙”
这个不大好解释,颐行伸出拇指和食指,艰难地比划了一下,“就是小时候有过一点小误会,我得罪过当年的太子爷。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大人大量,想必早就忘了”可是她又不放心,低头瞧了瞧这块酱牛肉,“是您和皇上说,我想吃酱牛肉的这牛肉里头不会加了什么料吧皇上会不会借着这块肉,秘密处决了我”
夏太医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你心里,一国之君就是这样的气量他要是想处置你,还用得着在酱牛肉里下药你也太小看皇上了。这酱肉是我在御前讨的,御膳房里拿出来送到我手里,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再者,御前的满福和我提起,说姑娘不信我在皇上跟前说了你的好话,婉拒了后儿在皇上而前露脸的机会,是这样吗”
颐行到这会儿才放下心来,捧着酱牛肉道“不瞒您说,先头满福公公同我说这个,我心里是信不真,毕竟这宫里一步一个坑,我也害怕自己走不稳当掉下去。如今您亲口和我说了,您的话我没有不信的,也谢谢您,真把我的托付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我也穿厌了这鹌鹑补子,想弄个四五品官当当。”夏太医说得毫不避讳,虽然话里带着点小小的调侃意味,但绝没有恶意,“皇上游园子的机会不多,你要是想往高处爬,想捞你的家里人,就卯足了劲儿照着你的计划实施。皇上也是凡人,凡人哪儿能不动凡心呢,你不是说自己长得漂亮吗,就凭你的相貌,在皇上而前狠狠走一回过场,成不成的总要试一试,才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初心。”
是啊,不要到了临阵的时候又退缩了。颐行原本还拿不定主意,但经夏太医这么一通推波助澜,忽然底气就壮起来。
她握着酱牛肉,豪迈地伸了伸自己的脖子,“您看我这成色,真能成”
夏太医仔细打量了她一遍,那细脖子像牙雕做成的,上头青色的血管隐现,那么一昂扬,很有狐假虎威的味道。
“我看行。”夏太医道,“你要相信自己,来日定能站上高位,俯瞰那些曾经坑害你的人。”
为了扬眉吐气,她也得振作起来,于是颐行用力点了下头,“借您吉言,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继续趴在尚仪局当碎催,我得闯出去,让那些小看我的人,将来都给我磕头来。”
夏太医很欣赏她这种志气满满的状态,颔首道“你一定能行,过往种种都是对你的磨砺,没有哪个当权者是靠着撒娇耍赖上位的。你只有踩进泥潭,才知道水有多深,身边才会有实心跟随你的人。那后儿御花园之约,你还赴么”
颐行说“必赴无疑。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栽培。”
夏太医说好样的,“我能不能升官,全看姑娘的了。好了,天儿热,姑娘回去避暑,吃酱肉去吧,我也该回御药房了。”
颐行对夏太医的感激,实在到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地步,唯有一径点头。
夏太医微微长出一口气,心道不容易,终于都说妥了,于是转身向琼苑右门走去。才刚走了两步,听见背后的老姑奶奶给他鼓劲儿,说“夏太医,您往后别蒙着脸了,天儿热,没的蒙出痱子来。其实容貌不是顶要紧的,要紧的是您有一颗良善的心真的,咱们不以漂亮论英雄,就算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