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不开?不开俺弄死你个鳖孙...)(1 / 3)

曹忠一事传到裴姝耳朵里的时候,少女手下一颤,自笔尖吐出一大团乌墨来,氤湿了公文。

看着这公文上缓缓荡开的墨渍,裴姝眉心一跳,公文明摆着已不能用了。

她脸色难看。

曹忠此人行事,她也看不上。

她是女官,在后宫中,可分为女官、宦官、妃嫔三派。她虽与大小郑姐妹有些亲缘关系,却也知晓大小郑姐妹看不起她。

而她也从未真心臣服过这姐妹俩,在她心中,她们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她是奔着刺杀牧临川去的,这是一条不能回头,坚决而孤寂的死路。

如此一来,在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显得格外重要。

女官与妃嫔宫婢这儿她自是不缺人脉。曹忠却是她好不容易打通的路子。此人虽然飞扬跋扈,唯利是图,却很好用。

如今曹忠一死

裴姝倍感烦躁。

她眉关紧锁,又将目光投于公文上。

这公文只有一式,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交上去了。

不出意外的是,公文一交上去,女尚书果然罚了她。

章尚书柳眉倒竖,厉声道“裴姝,我看你也是个机灵的怎么最近这么糊涂”

“你可知晓这几日宫中都在传些什么”

一言一语,皆是不客气。

“说你是演猴戏呢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真以为陛下多赞了你一句,你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成”

章尚书严峻的目光一睃“那些小心思我还是劝你早早收起来。女官当听天下之内治,以明彰妇顺,这里不是可不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庙小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若是天子勤政,治下严明,后宫自然无人敢碎嘴。但牧临川这后宫几乎都快乱出丛林法则了。少年天子又恨不得捧个爆米花拿瓶可乐看戏。

这几天里这些传言又多难听,裴姝也不是不知道。

眼见她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章尚书又语气稍霁地安慰了她两句,罚了她一个月月俸,便叫她离开了。

俗话说这人活一口气,一口郁结于胸的恶气出去了,袁令宜的病情也有了不少起色,一连几天都面色红润,红光焕发。

而拂拂也受到了大家热情的照顾,不止陛下来送了各色宝器,各宫的诸位妃嫔也都送来了什么朱钗簪环啊绫罗绸缎啊什么的。

莫名其妙的,陆拂拂就成了这王宫中最为炙手可热的红人。

牧临川却还为今天早上的事儿耿耿于怀。他不喜欢戏多的女人,尤其是这种他睡了不过一晚就开始想入非非的。

晚上,贴身内侍张嵩瞅着他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今天还去永巷吗”

牧临川差点儿气笑了,一脚就蹬在了张嵩屁股上“你怎么就这么会看脸色。”

“不去了,”随便往榻上一靠,少年心血来潮地翻了会儿奏折,“今天就在这儿歇。”

你说好不容易翻会儿奏折吧,这奏折上哪哪儿又发了大水,哪哪又闹了饥荒,看得牧临川不痛快,黑了一张脸,本想着提笔写上两句,然而作为一个怠于国事的昏君却又不知道写个什么东西。

他哪儿知道干嘛,左思右想之下,牧临川煞有其事地落笔,就拨粮赈灾呗。

张嵩腆着脸“陛下,国库没粮了啊。”

少年皮笑肉不笑“剥了你的皮腌个二两肉送去赈灾,你说怎么样”

张嵩一个哆嗦扑了下去。

牧临川又翻了两页,却是怎么翻都静不下心来,浑身都不对劲,满脑子打转的竟然是那个冷宫的丑东西,和那双麂子一样清亮亮的眼睛。

眼睛

少年呼吸一滞,长长的眼睫低垂。

嫂嫂。

说实话,那丑东西,叫陆什么的长什么样子他都记不清了。他一向都不记人,后宫里的女人就算“睡”了几年,他也不定能认出来他这些妻子。

牧临川麻木地想了一会儿,陆啥啥面目模糊,耳畔只回想起那一声声魔性又难听的“俺”。

其实,拂拂虽在这美人如云的后宫略显得不起眼了点儿,但小姑娘正值最好的年纪,红红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笑起来,两只眼睛像两个月牙儿。举目间,如健壮灵活的小麂子。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响起,牧临川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怒的由头,将手上的奏折往桌子一撂,血红的眼阴骘“炭呢想冻死孤”

张嵩哭丧着瑟瑟发抖“炭都让陛下您送去冷宫了。”

牧临川

算了,去永巷。

他可不是去看那丑东西的,他就是冻得慌。

张嵩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确信了陛下大鱼大肉吃多了,想换换口味,佐着清粥小菜了。

却没想到,这丑东西胆子如此之大,竟然在寒风中将他拒之于门外。

提着盏灯笼站在屋外,牧临川的脸色黑得能杀人。

“给孤开门。”

拂拂一声不吭,默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