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瞠目结舌地看着江羡鱼,显然没明白他好端端为何会冒出这么一番话来。江羡鱼则拿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直到将那面具上的每个纹路都记在脑子里这才将纸还给谢瑾。
“小鱼,此事出了王府后切不可声张。我朝素来不许百姓妄议龙族之事,我同你说的这些话,不可叫旁人知晓,免得给你惹来祸端。”谢瑾叮嘱道。
江羡鱼点了点头,又朝他问道“你们被困的那个岛在哪儿”
“不知道。”谢瑾摇了摇头“我们当初是被风暴裹着送到岛上的,离开的时候状况也很混乱,所以并不知道那岛的具体方位,更不知来去的航线。”
江羡鱼听了这话神情有些疑惑。
谢瑾便朝他解释道“我们住在那个岛上数年,一直都在想办法离开。但那个岛周围常年大雾弥漫,根本无法航行。直到那日大雾忽然散了,我们不敢耽搁,冒险登船想要离岛。没想到船驶出不久又遇到了风暴,等风平浪静之时,船已经停到了靠近陆地的港口。”所以他们无从得知那座岛的位置。
江羡鱼皱了皱眉,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
“那日我在宫中说起此事时,陛下与在场的人也是你这副表情。若不是此番同我们一起回来的还有许多年前失踪的使团,只怕陛下都要猜忌我在说谎了。”谢瑾苦笑道。
使团莫名其妙消失了数年,又稀里糊涂地忽然回来了,任谁听了都要觉得漏洞百出。
“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日大雾为何会忽然散了,就像是冥冥之中老天爷要放我们回来一般。”
“老天爷”江羡鱼忽然想到了什么,朝谢瑾问道“殿下,你们是何日离岛的”
“约莫一个月之前。”
“一个月”
江羡鱼算了算日子,那正是他第一次朝龙王爷祈祷的那日。
这是巧合吗
还是龙王爷真的在帮他
难道自己错怪了龙族
当日离开四王府之后,江羡鱼便去了一趟国子学,在藏书阁待了一整日。他想找到书上关于那个水纹的记载,可翻遍了那里和图腾有关的书籍,最后却一无所获。
他只知道当年袭击兄长的人,戴了一个这样的面具,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单凭这一个线索,想要找到兄长实属不易,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江羡鱼花了数日的功夫,将京城所有藏书的地方几乎都找了一遍,最后他终于意识到,这条路恐怕行不通。连四殿下都查不到的线索,靠着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轻易有突破
绝望之际,他又想起了那日谢瑾的话。
若将众人放出海岛的人当真是龙族,那就说明龙王爷并未失信与他。
兄长是六年前失踪的,四殿下的腿也是那个时候伤的,龙王爷答应了他将人放出来,却无法改变六年前已经发生的事。想通了此节,江羡鱼便又去了一趟梅园。
自那日他发脾气掀了供桌后,便再也没供奉过龙王爷。那尊金身孤零零地摆在供桌上,前头摆着的盘子空空如也。
江羡鱼立在供桌前,表情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池中的小黑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做好了对方再次掀桌的准备。却见少年别别扭扭地朝那金身开口道“那日误会你,我朝你道歉。我不该掀了你的桌子,还把你丢到了金鱼池里。”
小黑
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江羡鱼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朝着那金身拜了三拜,小心翼翼问道“往后我若继续供奉你,你还愿意帮我吗”
他说罢仰头看着天,神情既期待又忐忑。可眼前的天空万里无云,丝毫没有要打雷的征兆。江羡鱼眼底的期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自责和懊悔。
他责备自己那日不该那般冲动,出言不逊得罪了龙王爷,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神明,是他绝望之际唯一的救命稻草。
眼看江羡鱼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一旁的小黑将池边摆着的栗子糕往前推了推。江羡鱼瞬间明白过来,将那栗子糕摆到了供桌上,又虔诚地拜了拜。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想起了一声雷鸣。
“他答应我了”江羡鱼高兴地差点哭出来,他跑到池边一把抱住小黑,“龙王爷没有生气,我兄长有救了。”
小黑身体一僵,慢慢收拢了指尖的妖气,但江羡鱼很快就放开了他,而后起身飞奔着出了梅园。他看着江羡鱼的背影,唇角不自知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不多时,江羡鱼又匆匆返回了梅园,手里拎着新买的一堆贡品。他将贡品一一摆上桌,又取来新买的一盒栗子糕放到了金鱼池边,朝小黑道“今日多亏了你,新出锅的,吃吧。”
重新得到“龙王爷”的回应,令江羡鱼很快振作了起来。
但这一次,他没打算坐在家里等龙王爷把人送上门,而是打算亲力亲为。
“什么你要去南海”荣琰一脸震惊“你疯了吧”
“我没有疯,我要去把兄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