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倒来的正是时候,我跟你小爹商量了。彼时我们去西南管理盐务,你既无心成家,那就去长山书院好好读两年书,将来能考出点名堂来最好,若是不能,也总比放任你在同州的好。”
霍安定闻言扬起眉,同州固然是乐子多,不过能去外头见识见识也不差,于是没有多言,直接应答道“行,我听您和小爹的安排,去书院求学读书就是了。”
他收着信“只要您和小爹能宽心,我去哪里都成。”
霍戍徐声道“我和你小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能不操心么。”
“我过去了肯定好好读书,不让您和小爹操心。”
霍戍眸色柔和,拍了拍儿子的肩。
年后开春儿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霍家忙忙碌碌的。
霍戍夫夫俩要收拾东西准备去西南赴任,安定也要拾掇着去宝靖府读书。
家
里想着既是去求学读书的,就别搞些排场,朴素低调些过去更好。
却是还没说,安定自打的主意便是轻车简从过去,连个书童都不准备带。
正月底,霍安定就准备先他两个爹离家出发去宝靖府了。
桃榆看着穿着一身黄葛布衣,斜捆个小包袱牵着头骡子的儿子差点傻眼。
清简朴素固然是好,但这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这身行头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他老爹时一样,可那会儿霍戍好歹还骑的是匹好马。
“我准备一路走看去书院,也体会体会路上的风土人情,为此早点出发,以免耽搁书院开学。”
“你这准备的东西也太清寒了,再等两日,小爹重新给你准备。先前就不该听你的自行安排。”
虽说他们家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可自来也是衣食不愁的人家。
更何况安定出生以后他爹就做了官儿,二叔生意也越做越大,就那么个小崽子,自小定然是锦衣玉食的养着。
如今出去读书要他低调点,也不过意思是别拿着他爹哥哥做官的事情显耀,一应吃用也没想短着他。
在外让人觉得是个家境过得去的商贾员外就好了,哪里要他这样委屈自己。
“小爹你就别担心了,我这样子方便省事儿,二叔给了我好多钱,我吃喝还能短的了自己么。”
“出门在外的,这样省的叫人盯上。”
倒是盯上最好,够的人吃上一壶。
不过在他小爹面前他自不会说那些舞刀弄枪的事情,他劝慰了桃榆一番,倒是他大爹什么都没说,由着他折腾。
于是在正月底最后一天,霍安定离家去求学。
虽十二二的时候就随他二叔的商队折返过北域了,也不是头一回离家。
可桃榆看着牵着头骡子,就要孤零零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儿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拉着少年交代了许多,决定在分别时给他的崽子留下个端庄明理慈爱温柔且大方得体的小爹形象,让他在这些分别的日子里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心中发暖。
可说着说着他就哽咽了,止住了话头说让他早点走,一转头还是扎到了霍戍的怀里,仍不住伤心的哭了出来。
霍戍眉心一紧,伸手圈住怀里的人,朝着霍安定弹了弹手,低声道“去吧,到了给你小爹写信。”
霍安定见此也只好应了一声,翻身骑到了骡子身上,朝着一行送他的人挥了挥手。
“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还哭。”
“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了。”
桃榆呜咽“那么远的路,路上要是遇上危险可怎么是好。”
“就不说他一肚子坏水了,即便是有人起歹心,几个人又能打得过他。”
霍戍哄着人“都那么大的小子了,不会有事的。”
“你的衣服还好些没收,我陪你去装起来吧,到时候好带去西南。”
桃榆瘪着张嘴,跟着霍戍往府里走“真的会没事么”
“嗯”
出城以后,初春的风尚且夹杂着冬时的冷寒,从脸上吹过,倒是散了不少离别愁绪。
霍安定扯着缰绳,见路边上冒出来的新草和藤条上才抽的芽,勾起嘴角。
待到宝靖,正当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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