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3 / 4)

经过海棠 怀南小山 7556 字 11个月前

今天起了点雾。

钟逾白本来打算去趟沉章园,因为钟炳文邀他去下棋,他到半路,觉得索然。

明明从前例行公事,陪他爸下棋,打牌,没有什么变数,平静地赴约,不会有无聊这类烦闷心绪出现,但他今天觉得格外疲乏。

于是将车开到了雨灯街,车上摆着早给她准备好的礼。

怕打滑,钟逾白开得挺慢,尚没到青云坊的门牌下,经过一个罗森门口,一眼瞥见了坐在窗前吃关东煮的小姑娘。

车子被他往回倒了一段。

纪珍棠在玩手机,被微凉的指骨碰一下耳朵。

她缩着肩,回头看见了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钟逾白坐下来,同时在椅子上搁下一个奢侈品包包。

她正要欣喜的神色猝然一敛,看他古井无波的一双眼,问“给我的什么日子呀”

钟逾白说“爱你的日子,都是节日。想送就买了。”

纪珍棠一笑,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下,“啊,怎么这么甜呀,你每天多说几句话,我就要被你甜死了”

看她笑意暖暖,他忍不住捏一下她的脸颊,也轻轻一笑。

纪珍棠又看一眼新的礼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那只包就崭新地坐在他们中间的凳子上。

她是不合时宜地想起,当年钟珩为了她扔过一个包。

当时装的多潇洒,心里就有多惋惜。

那可是爱马仕啊

如今,一个牌子,不同款式。指尖触过去,轻轻一提,触手可得,但一点微妙的感慨让手顿了顿。

“在想钟珩”钟逾白一语道破。

又被精准读心,纪珍棠在心里骂了句靠,望着他飞快眨眼,掩饰局促。

钟逾白神色淡淡。

她差点都忘了,她跟钟珩吵得激烈那天,在爬山虎遍布的行政楼下,有人蛰伏暗中,作壁上观,看

完一出好戏。

他自然也看见钟珩不忿地丢掉了那个包。

钟逾白望着她,忽然问“还记得他的样子”

这问题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但她没做理解,于是脱口而出你这不是废dashdash”

讲到一半,察觉到他不是此意,纪珍棠赶忙机灵地改口,举手投降“忘记了,忘记了”

钟逾白握着一杯暖手的清茶,淡笑着“说又不说,当我会吃醋”

她怨言很深“嗯嘴上说着不会吃醋,动作却很诚实,让我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他笑深了一点,方才一路过来,心底的索然在言辞之间便一扫而空“我没有这么蛮横。”

纪珍棠往嘴里塞丸子,笑说“好啊,不认账。我下次一定要保留罪证,让你没话可说。”

钟逾白喝了一口杯中水,唇畔留一点清浅的茉香。

“不过你当时”她有话要说,斟酌一番措辞,“就一点也不介意吗明明看出来我动机不纯。”

他不以为意地说“我也没有纯到哪里去。”

纪珍棠看着他,笑意阑珊。吃完几颗丸子,她指着包包说“你来找我是送东西吗”

钟逾白说明另一个意图“顺便来看看姑姑。”

她惊道“啊,我姑姑都成你姑姑了,叫得真是顺口啊。”

他淡笑应对她的揶揄,等她吃完,一同走出罗森,忽然偏头看她,问“在哪儿迷路的”

纪珍棠没懂“什么”

“小的时候。”

她顿了顿,慢慢想起,和他说过小时候在雪天迷路的事,纪珍棠指了下三岔路口处青云坊的牌坊,“就前面。”

那一次,还是警察领她回去的。

明明落棠阁就在眼前了,可是报不出地址,也看不清前路,就在离家一百米的地方呆呆地等了很久。

钟逾白从车里取了一些用来笼络家长的珍贵布匹,精装礼盒被他提在手中,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牵进朦朦的雪光里。

“走吧。”

除了他,不会有人把她的只言片语如此珍重地放在心里。

“你怎么还一直记得啊。”纪珍棠失笑了一下,强撑的嘴角,是在竭力掩饰泪腺松动的开关。

钟逾白说“我一直记得,是因为你一直记得。”

她小小的一只手,因为体温太低,被他整个裹进温暖的掌心,密不透风,纪珍棠被他捂着手,不由暖到了心窝里。

他说“因为八岁的你一直记得。”

雪粒变得厚了些,拍在她的耳朵上,有了轻微的擦碰感。

纪珍棠睫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雪,她抬起眼皮认真地看他。

是那个孤立无助,在雪里等着救援的小孩在看着他。盈盈秋瞳,眼波楚楚。

这一次,不是走进风雪,他们正在穿越风雪。她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了伤痕累累的童年。

他希望她的疼痛翻篇,也承诺她从此不会再迷航。

“小小棠,”钟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