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4)

经过海棠 怀南小山 7556 字 11个月前

钟瑀没想到钟逾白会突然现身。

他怔愣了一下。

在这阵沉默里,钟逾白又平静地问一遍“怎么不说话想知道什么。”

对面的男人看着他,镜片底下的双眸徐徐滋生出一点锋芒,带着尖锐的冷意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钟逾白默了默,而后微笑“你怎么知道不会呢。”

“”

他说每一个字时,都太深沉,眼神也足够淡然,钟瑀根本看不穿这个人,他以为成长多年,终于鼓足勇气,可是眼下看来,好像没有。

他一回国,就成了敌人帷幄之中的棋子。

钟逾白很厉害,懂怎么见招拆招。

又或许钟瑀的那些招,他根本不放眼里。

钟瑀深埋心里的痛苦化作嘴角的一点冷笑“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算计我呢。”

钟逾白稍一沉默,而后低下头,看一眼他的手腕,问“手的事,还在生气”

“你别在这里装好人”钟瑀斜睨着他,眼尾泛红。

钟逾白看向他的眼睛,顿了一顿。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哭,是因为委屈吗

他忽然有点想笑,还会把委屈情绪放在脸上的小男孩,是没有资格同他博弈的。

钟逾白仍然冷静,语气温柔下来一些,说“去西楼,帮我和一嫂问个好。”

钟瑀不假思索“她不需要。”

“不需要也问一个。”

他说的话云淡风轻。

钟瑀扫过他的眼,霎时间意识到什么,眸光一紧

他在这时提起,他的妈妈。

一个空有孤胆的人,还有牵挂在世间,太容易被人拿住把柄。

“钟逾白你”

钟逾白打断,为他这目无尊长,直呼其名的行为,打发说道“没别的问题就去吧。”

“再见”

家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钟瑀没被打断腿,钟逾白也没抓着他迫问。

他把他放走。

回到房间,宝瓶柱的阳台栏杆前。

钟逾白站了会儿,看着停在花园里的车,西楼那边过来的佣人正在帮忙把箱子往车上提。

他知道那天跟车的是钟瑀。

钟逾白当他是一个小小蚂蚁,他自然不害怕。只不过车上多一个人,就难免逼快了他的心率。

爸爸说的软肋两个字,对他是最重的威胁。

当然了,谁没有软肋呢人与人的纠葛,无非为爱而恨,因恨而执迷不悔。

近处,是一棵高大的相思木。

钟逾白的视线落在树梢上。

枝头已有了一点点枯意,短暂的秋天就要翻篇,不久后,南国大地会迎来漫长的凛冬。

楼下,钟丹婷开始练琴,不算有天赋的小朋友,很苦于这件事,弹几分钟就哀求老师能不能出去玩一会儿。

师忧心不已,压着声音也哀求“再练会儿吧小姐,你你你练成这样我没办法交差啊”

琴声生硬生涩,但钟逾白倒是觉得挺悦耳的,她弹的是宫崎骏的曲子,哈尔扶着苏菲在空中漫步的那一段音乐。

再熟悉不过。

他在这曲声里被召回了过去。

当年,陈影莲和钟炳文的婚姻很短暂,短暂到钟逾白对钟家的幼年记忆缺失得很干净。

一十年前,钟林在泊洋掌权,他盛气凌人,手段阴毒。

陈影莲嫁到他家,上桌吃饭都要看人眼色,而她的丈夫钟炳文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忍忍吧,别招惹他们,我们好好过我们的就行。”

忍得了吗当然不。

她说搬出去。

钟炳文又有话说“在钟家吃穿用都不用你愁,还有佣人服侍你,哪里不好了。”

话里隐隐有对女人主意太多的不满。

他想要的不是个指手画脚的妻子。

陈影莲千金之躯,长了一身傲骨,实在受不了这里的生活气氛,不久后就领着钟逾白出了国。

堪堪在出国前,她阴差阳错开了钟林的保险柜,翻到了他的黑账本,那些险恶的、见不得光的贪婪,赫然眼前。

重重一沓罪证,到头来,压垮的却是她的生命。

钟逾白对这个冰冷的钟公馆没有太深的记忆,他只记得在星洲的家,他和妈妈在一起的家,那边的院子里也种了一棵相思木。

来时逢冬,一个不存在于星洲的季节。在文艺作品里见过美丽的大雪,没想到身临其境,却是如此的枯涩、难熬。

再不习惯,他也就这么熬了过来。

眼下这棵树,是他回来那一年托人栽下的,他在这里造了一个家。

可惜树是假的,家也是假的。

没有柔婉的身影坐在树下,教人读诗“jane,今天的古诗有没有学会”

小小的女孩在她的腿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汗滴禾下汗滴嗯,”

她眼睛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