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晌午,太阳升得很高,晒得石头微微发烫。
淼淼趴在石头上,伸出舌头,哧溜哧溜舔水喝。
云溪想起它刚刚还吃过老鼠的嘴巴,和沧月同喝一潭的水,沧月又时不时喜欢亲一下人
她连忙把淼淼揪到下游一点的地方去喝水。
猫咪喝水不算多,埋头哧溜了一会儿,然后蹲在小水潭边,梳理毛发。
它没有认主的想法,也没有群居的意识,想跟着她们便跟着她们,想自己玩便自己玩。
很独立的一只动物。
就像人类世界中农村的猫咪一样,去扑小鸟去抓老鼠,去草丛里吃蟋蟀知了,去房顶上睡觉看风景,全凭它个人心情。
何况,现在,她们也没给它固定的食物,大部分时候,它都是自己抓山鼠吃。
淼淼喝完水之后,找了个阴凉的树干上,趴下睡觉。
沧月在水中浸泡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甩甩水,看向云溪。
云溪看着她,心中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她远比人类和猫咪需要水。
她不适合留在山顶,山顶的水源,离石洞太远,且水流太小。
就像自己不适合待在山底的溶洞。
云溪站起来,背起草篓,拿出弓箭,说“走,看看能捉到什么吃,吃完我们休息一会儿,然后在附近走走。”
水潭里有一些小鱼,但都是两三个指头大小的鱼,比起山下河里的鱼,不够看。
如果要在山上定居,她需要从山下捞点鱼上来,在山上的溪流中养着。
随即又想到,这里未必不曾有过大鱼,只是水流太浅,无处藏身,太容易被其他动物捕食,久而久之,便只剩小鱼了。
上下山一趟不容易,她们今天早上,从太阳升起时开始爬山,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爬上山顶。
如今在山上定居的话,那她将来大概率也在这片山林中捕猎,而非去山下的那片丛林中。
或者,要去山下那片丛林的话,大概率要在山下过夜,否则一日内往返的时间就占据了大半天,几乎没有捕猎的时间。
山体的树林,地势陡峭,斜坡极多,人类几乎无法行走,果实也不容易摘取。
除非开垦出一条山道。
好在这座山并非单独一座的,而是山连着山,起起伏伏,重重叠叠。山与山之间,可以找到一些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
她们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行走在树林间,沧月一路上说个不停
沧月“树上鸟在看我们。”
云溪“那你把它抓下来吃掉。”
沧月很认真地思考了会儿,说“我不会爬树。”
过了会儿,她看到了一只猴子,说“那只猴子抢了松鼠的松果吃。”
云溪随口说“我也想抢来吃。”
沧月说“那我去偷一点来。”
说着,她
抬高身子,伸手去够树洞里头松鼠偷藏起来的松果,塞到云溪的怀里。
路过一对正在交配的螳螂,她会拉着云溪,驻足观看,和云溪说“待会儿这一只,会把另一只吃掉。”
云溪陪她驻足观看两只螳螂。
云溪第一次知道这种动物交配完,为了保持体力孵化下一代,会在肚子饥饿的情况下,吃掉另一半的习性,还是在一部动画片中。
什么动画片来着
云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是一部叫黑猫警长的动画片
她记住了这片岛屿上丛林和动植物的很多知识点,但人类世界的一些记忆,似乎离她原来越远。
脑海里,很多面孔都变得模糊,云溪几乎想不起来她们的模样。
她试图去回忆前女友的面容,发现自己也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似乎很久没去回忆那个世界的人
刚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想起父母和恋人带给她的伤害,总在心底想自己的失踪,会不会让她们产生一些悔恨的心理。
那时,她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伤害了她。
如今,过去快一年了,她却连她们的面容都想不起来了。
自己的好与坏,跟她们都没关系了,谁也不必觉得谁亏欠了谁,各自安好。
云溪扶着树干,发出一声莫名其妙地低笑。
沧月看向她,歪头咕噜了一声。
云溪摇摇头,敛了笑意,说“如果它饿了,就会吃掉另一只螳螂;如果它不饿,可能就会放过它。”
说完,她语气平淡,问了一个极其邪恶的问题“沧月,如果有一天,你饿了,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你会吃掉我吗”
极端环境中,人饿极了,也可能会吃掉另外一个人。
沧月不假思索,语气如常,回答说“不会。”
她没有人类的那套价值与道德评价标准,无论问出什么样的问题,她都是就事论事地回答。
“我、我不会,让你饿肚子。”她磕磕巴巴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