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4)

云溪无可奈何地一笑,想要收杆,却担心鱼钩会钩伤到水中的那条人鱼。

她静静等沧月挂好鱼,双手离开鱼线,然后,她才将鱼提出水面,慢慢往回收竿。

水纹微荡,沧月钻出了水面,赤条条水淋淋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泽。

云溪短暂地扫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

如果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不上岸,不去丛林捕猎,沧月就不太喜欢穿衣服,喜欢赤裸着身子,在水中游来游去。

真应了字面上的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水中确实没有什么能伤到她的,云溪也不怎么理会,只是,偶尔扫过一眼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大抵是文明社会里带过来的毛病,见到不着寸缕的,就会下意识避开视线。

云溪收回了竿,却没接受那条鱼,取下之后,重新丢回了水中。

鱼摆摆尾巴,惊恐地游走了。

云溪必须对这种挂鱼的行为,表达出明确的拒绝和否定,沧月才能理解。

如果接受了那条鱼,沧月就会以为她这样的行为是在互动,她是在玩闹,会继续往她鱼钩上挂鱼。

那她的一切锻炼,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沧月看见自己的礼物被无情地丢弃,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情,眼神变得有些委屈,尾巴耷拉在水中,摆动幅度极小。

云溪在岸边,温声呼唤水中人鱼的姓名“沧月,过来,坐在我身边。”

沧月摆了摆尾巴,顺从地游到岸边。

云溪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地和她解释“你很可爱,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测试这样能不能钓上鱼来,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钓鱼技术。”

虽然她不一定听得懂,但她至少听得出来,自己的语气,没有生气和指责的意思。

沧月咕噜了几声。

云溪同样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能听出她的声调并非委屈哀伤,能看出她的神情依旧有些茫然。

“这样,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乱动,安静地看我钓鱼。”云溪拍了拍岸边,沧月纵身一跃,上半身跃上了岸,大半截尾巴还泡在了水中。

“又蹭掉了一片鳞呢。”云溪捡起沧月掉下来的鱼鳞,放到一旁的石头上,打算待会儿放到灶头上去。

她发现灶头上放几片鱼鳞,能阻挡一部分小动物过来偷吃,比如老鼠。

她甚至想像模仿城市建设中,在地里镶嵌鹅卵石那样,给自己的泥灶,镶嵌上沧月掉落的鳞片。

这样,她觉得,沧月食物链下方的动物,或许就不敢接近她的泥灶了。

当然,只是想一想,实现的难度太高,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里。

云溪重新在鱼钩上挂上一只幼虫,然后抛竿钓鱼。

沧月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她想让沧月亲眼看她钓上一条鱼,这

样,沧月就会明白鱼竿的用途。

但沧月生性好动,只安静了几分钟,接着,不是摸摸岸边的花花草草,就是对着云溪挨挨蹭蹭,尾巴也在水里荡来荡去的。

钓了好久,没有鱼上钩,云溪叹了一声气,收了鱼竿。

这个钓鱼点,平常她会投放剩余食物,鱼虾常常争相聚集游荡。

可迟迟钓不上鱼来。

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沧月一通搅乱,鱼虾都不敢靠近。

哦,岸边还有沧月的大尾巴荡来荡去。

云溪看着沧月的尾巴,又叹了一声气。她把钓鱼竿放到泥灶边,决定改天趁沧月去外面打猎的时候,她再去打窝钓鱼。

九月中旬,岛上忽然下起了一阵绵绵细雨。

万条银丝,如烟如雾,渺渺茫茫。

云溪和沧月站在鳄鱼嘴溶洞口底下躲雨。

泥土腥味扑面而来,远处密林看不真切,只听见沙沙作响的风吹雨打树叶声;阵阵秋风,夹裹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飘落在河中,溅起涟漪点点。

抬头看去,上方洞顶垂直挂着不少钟乳石,宛如交错的犬牙。

她们站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岩石上,活动空间很小,几乎做不了什么事情。

云溪望着天边的云朵,想起从前乡下的农民,会看云识别天气,有时候瞧上一眼傍晚的云彩,就知道明天该不该晒稻谷、晒柴火。

看云确实能识别天气,但云溪都不太记得那些知识点了。

她从头开始积攒经验,7、8月份,都有两场大暴雨。

7月份那场暴雨的前一天,天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鱼鳞一样的云朵,她还在丛林里看见了一排排的蚂蚁搬树叶,从地势低洼处,向高处转移

那大概是蚂蚁在搬家。

那场暴雨,害得她生病,几乎要冲垮她求生的心理防线。

云溪印象深刻。

8月份的某个傍晚,她同样看见了大片大片鱼鳞样的云朵,也在丛林里遇到了一排排蚂蚁搬树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