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喝先生的,如何”
帝师张悬素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字,“好。”
阴萝扯下额前的一抹冷雪带,给他束缚上了双眼,又将自己最近用得勤快的一架笼夜大弓交到他手里,张悬素浑身紧绷,只因阴萝贴着他的后脊,“那就让弟子来做师尊的眼睛”
她姿态熟稔,仿佛师徒之间从未有过裂痕。
张悬素心头涌出一抹雀跃,更被温水填满,“好。”
“飒飒”
弓身颤动,厉箭离弦而去,射进水里,锋利破开了野芍药的青脉。
一百七十箭,箭箭从不落空
她的呼吸酣甜,吹拂着肩颈。
但不知何时,周围的欢呼喝彩声骤然停了,死一般的寂静,而他鼻尖闻到了一丝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可怕
帝师猛然摘掉白额带。
那水下的花,赫然变成了一张张沉睡的、分裂的面孔,全是,全是,全是他的学宫弟子
那酣甜的气息也成了索命的,“如何,师尊,当日告密者,全在这儿里,徒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做得可好”
他胃里翻江倒海,几乎是肝胆俱碎。
“啊”
“罔象,残星,青松,英,年辉”
他雪发飞扬,痛得大哭,恨意如荆棘,刺穿他的骨髓,他想呕,却呕不出来,帝师失态抠着嗓子眼,似乎要将那一股痛意倾淋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啊,他们挡路了。”
他痛得头昏,双眼红如玛瑙血,“就因为他们挡路,就因为挡路这至高肮脏的至尊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你可有想过,他们是弟子,若我们”
“若我们若我们如何师尊,您修得可是无情之道,您以为您在说什么蠢话”
这神洲蛇宫幼神显露了凶艳凉薄的眉目。
“若得成至尊,我令天下,肮脏算得了什么您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