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演结束后,诸位监生都陆续离开,众人都开始小声讨论方才祭酒大人所为是为何事,有人猜测一定是公主又出了什么为难人的主意,让祭酒大人焦头烂额。
江眠月离开彝伦堂时,司业大人叫住了她。
“江监生。”司业大人温和道,“请留步。”
江眠月原本准备与其他监生们一道回去,听到司业大人的声音,顿时停下脚步。
裴晏卿原本想等她,见此状况,不好再逗留,与何玉平一道先离开了此处。
江眠月朝司业大人行礼,“请问司业大人有何吩咐。”
“你与祭酒大人,从前是否相识”司业忽然问道。
江眠月一愣,心中顿时一惊,面上却勉力维持着平静,“未曾相识,初次见祭酒大人,还是入学第一日。”
司业大人端详着她的面容,微微蹙眉。
江眠月不明白司业大人为何忽然要问起这个,心中有些忐忑,“司业大人还有何吩咐”
“没什么,随意问问。”司业大人哈哈笑了笑,摸了摸胡子,“江监生不用担心,你今日排演表现极好。”
“多谢司业大人。”江眠月感激不已。
“即将月末了,月末例行考试,你可有所准备”司业大人关切问道,“此为你来国子监的初次考试,诸位博士助教都对你的期待很高,此次排演占据了你的时间,你要平衡两者,不要顾此失彼。”
“多谢司业大人提醒,学生一定拼尽全力。”江眠月低头道。
“看你这小身板,听闻上次你身子不适,休息了几日。”司业大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也要注意身子。”
“是,司业大人。”江眠月垂眸道。
“不多说了,早些回去吧。”司业大人笑容慈祥,“辛苦了。”
“多谢司业大人关心。”江眠月低头行礼。
江眠月离开以后,方监丞从一旁过来,有些疑惑,“司业大人,您怎么也忽然关心起这位江监生了”
“今日的祭酒大人,让我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司业大人缓缓看了方监丞一眼,“方监丞也已成婚,对男女之事,有何看法”
“啊,这个”方监丞一个大男人,顿时有些羞燥起来,“司业大人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内子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男女之事。”
“啧,不是这个意思,罢了,跟你说也不明白。”司业大人细细想着,总觉得很奇怪。
祁大人向来温文儒雅,平日里对待优秀的监生,也最多是稍稍照顾些,言语上加以指点,若有些好的机会,便在后头推一把。
他行事利落,细枝末节之事,并不一一看顾,大部分时间往往是抓大放小,掌控大局。
可这江眠月来了之后,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不同。
从那份特殊送去江家的监照开始,再往后,便是露台点名对答,而后是一次次的指点迷津,再往后是此次江眠月身子不适,祭酒大人亲自去探望。
若到此为止,倒也说得过去。
可今日祭酒大人,很显然,对于裴晏卿与江眠月之间,有所不满。
司业大人心中一咯噔,心中冒出一个极为不端的可能性。
难道祭酒大人对这江眠月
“哈。”司业大人觉得荒谬,他看向方监丞,道,“我是不是疯了。”
“啊”方监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司业大人垂头,依旧困在这个问题之中。
仔细一想,那江监生确实长得极好,那样貌并非寻常庸脂俗粉般艳俗,而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精致相貌,最难得的是,当你被她的相貌惊艳时,她还有才情与文采在身,当你惊艳于她的学业成绩时,她还能在与人接触之间讨人喜欢。
她年岁不大,刚及笄不久,看着还小,可仔细一想,祭酒大人如今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若不是他行事作风老气横秋过于严谨细致,又极富掌控力,让人察觉不到他年纪尚轻,撇去这些不谈,祭酒大人与那江监生,也就只差了五岁上下。
这样的年龄,成婚者为数众多,着实常见得很。
司业大人越想越是心惊,却不敢跟方监丞开口,顿时觉得天大的秘密被藏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一时间惶恐起来,“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是,司业大人,天色不早了,您慢走。”方监丞不觉有异。
司业大人脚步沉沉,仿佛背负着千斤的重担,满脸都写着大大的“愁”字。
祁大人啊祁大人,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啊。
第二日,在诸位斋长来敬一亭之前,司业大人便事先到了敬一亭东厢房,果然,祁云峥一早便到了。
司业便想到,祁云峥住的夙兴斋也算是实至名归,平日里夙兴夜寐,每日都要为国子监处理大部分的事务,反而是他这个司业大人,着实是个假把式,每日除了看热闹就是跟博士们下棋,闲得没事做。
“祭酒大人。”司业大人推门而入,感叹道,“还是这么早。”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