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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语芙这一觉睡的沉,醒来已是下半夜。

戚薇琳是侧身躺在外侧一点的,虽阖着眼,这个人身子却躬的紧紧的,钟语芙手指只是轻微动了一下,戚薇琳便立刻醒了过来。

对上钟语芙清醒的视线,戚薇琳没有责问钟语芙手受伤的事。

连忙问,“好些没有”

“还疼不疼”

“要不要喝水”

“还是先吃饭”

烛火微暗,戚薇琳的面庞落在昏暗的光影里,显的愈加柔和。

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钟语芙心中像是有温润的泉水浸过来,手背的痛也淡去几分,脸靠过去蹭着戚薇琳的手臂,“阿娘,你问这么多,我一时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

戚薇琳轻轻笑起来,“那你就一个一个答。”

钟语芙眼珠子转动一下,“有一点点疼,也有点渴,喝上一杯饮子,再吃上一碗阿娘亲手做的锦丝糕子汤,那大概我这手就能立刻缓解。”

戚薇琳疼了一天的心,因她这泼皮猴一般的无赖模样立刻笑出声,指尖轻轻点了她的鼻子,“你当我的饭是那大罗神仙的玉丸不成”

钟语芙涓眉展开,美眸中皆是稚气,“阿娘说错了。”

她撅着小嘴耍赖,“阿娘的玉食,便是那大罗神仙的药丸亦比不上。”

戚薇琳无奈,下床,“我这就去给你坐。”

钟语芙亦跟着下床,“我这睡了一天了,这会子也不困,我随阿娘一起去吧。”

戚薇琳没拒绝,“好啊。”

跪坐在床尾守夜的绿萝自然的拿起裸袜给钟语芙穿,边道,“那我去给姑娘做一杯葡萄饮子。”

钟语芙点点头,“好啊,我还真挺想喝的。”

戚薇琳拿过另一只裸袜,抬起钟语芙的右足,放到自己膝头。

灯光下,足型好看完整,就连足背的肌肤也透着健康的淡粉。

而不是像她的,丑陋的畸形,枯坏败死。

再华丽的珠宝,贵重的绫罗都掩不住的疼痛。

眼神凝了一瞬,指尖轻轻在她足底戳了戳,茫然了一瞬,眼里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钟语芙痒的往回缩,“阿娘,好痒。”

戚薇琳又故意挠了几下,引的钟语芙咯吱咯吱笑,才给她穿好裸袜,又亲自给她穿绣鞋。

这院子里就有小厨房,炉子上一早就煨着明骨鸡汤。

戚薇琳是个能干的,净了手,套上蔽膝,利索的活面。

钟语芙用那只完好的手端着饮子,坐在一旁的绣凳上,边看着戚薇琳和面,边和她聊家常。

橘色烛火将俩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靠在一起。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过什么。

贪恋对方的温度,映在心尖。

颜色丰富的锦丝糕子汤做成,钟语芙和戚薇琳挨靠着坐在一起全部都给吃完了。

用完夜宵,回到房间,钟语芙愈发娇憨,亲昵的挽着戚薇琳的胳膊,“阿娘,你不许走,我想你抱着我睡。”

戚薇琳抬手摸摸她鬓角的发,“好,这几日阿娘日日都陪你。”

钟语芙,“我还要听你唱曲子。”

戚薇琳笑,“好。”

她手穿过钟语芙的颈子搂着薄肩,另一只手像儿时那样,轻轻拍她的后背,轻轻唱小时候哄她的清越小调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张罗,几家飘散在九州

暗夜中,戚薇琳依稀听见,钟语芙轻声低喃,“阿娘,要是人永远都不用长大就好了。”

翌日,钟语芙刚睁开眼眸便对上戚薇琳笑的弯弯的眸子,“阿娘。”

“唉。”

戚薇琳抬手从漆盘里拿起衣服展开,坐到钟语芙旁边,“起来,阿娘给你穿衣服。”

钟语芙心中酸涩,面上不显,愈发幼稚,娇娇点头,“阿娘,你真好。”

穿好衣服,戚薇琳又给她浸了帕子亲自给她洗面,梳发。

戚薇琳抚着钟语芙墨色长发,思考了一会,给她梳了一个仙云鬓,额顶选了一支碧玉簪,流苏贴着额角追下来,莹亮的光泽在墨发间若隐若现。

戚薇琳看着镜子里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温柔美好,鲜嫩光颜如枝头刚开好的花儿。

依稀记得,多少年以前,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这一天,戚薇琳扔下所有事和钟语芙寸步不离。

下了值,钟东霖携着韩以骁乘着暮色进了尚书府,径直朝钟语芙闺房而来。

钟语芙一母同胞的姊妹一共有三个,两个弟弟在书院里念书,目前在戚薇琳面前承欢的是十二岁的妹妹钟语桐,即将进入议亲的阶段。

下面倒是还有两个庶妹,三个庶弟在,年岁差的多,钟语芙和她们并不是很很亲近。

韩以骁进来的时候,钟语芙正和钟语桐玩着双陆。

戚薇琳坐在一旁拨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