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要,重要的是凭借此物,他们做到了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守卫了昌江城
雷鸣停止之后,城下也变得寂静无声。
这简直是理所当然的,想来只有真正的天兵天将才能应对方才的天雷阵吧
没有人给他们新的命令,被本能的好奇引导,这些刚刚保卫了家园的少年们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滕盾背后探出头去,看向死寂一片的脚下。
越过障碍,他们看到了墙下就像被犁过一遍的地面,和散落各处,铺满了地面的一刻钟便来到了昌江城附近,远远就见到了那座小城和城外的的大批敌军。
整支斥候小队的人都为这数量大吃一惊,东南作乱的倭寇大多是些游兵散勇,多也不过结成百余人的流窜恶匪,这黑压压的一片,究竟是聚集了多少人
三人急忙借着地形隐藏身形,不敢靠得太近,越是小心观察,越是觉得不对。
他们的卫所设在晏城近郊,颇有地利,虽然沿海倭寇猖獗,晏城很少受到骚扰,但也是出过兵剿匪的,三人觉得不对的地方,除了这些“倭寇”行止太过有序,上下分明之外,最要紧是,他们有马
而且一望便知是军马
三人头皮发麻,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他们去的时机正好,亲眼目睹了昌江城下聚集的大批乱匪,他们的运气也不如何好,刚刚赶到,敌寇已经开始攻城,就这座小城单薄的城防隔岸观战的人马大多也已经倒下,远处有尘烟翻腾,那是被惊跑了的马在狂奔,马上的骑士已经被颠落,剩一只脚还在马镫上,半身拖地,显然已经不活了。
远方田庄中,自从城内传出昌江城要再度迎战的消息,庄户人家便逃的逃,躲的躲,但无论他们逃进了近处的山岭还是躲在家中,都能听到城池那边传来的惊天巨响,让众人更加恐惧不安。
但他们的恐惧远远不及昌江城百姓。
雷鸣当时就吓昏过去十几人,隔着家中木窗都能看到院子上面南门的方向升起的浓烟,即使开战前官府便派人来安抚过城民,宣称此战必胜,百姓不必过忧,然而当异变突起,百姓们首先想到的,却是这是不是来敌的手段如果是,那他们该如何是好yhugu
正是因为预见了这样的状况,季道航和傅景才领命带人镇守两处关键之地,一人以县衙为据,封锁了南北大道,另一人则守在砖窑铁窑所在的城墙豁口,监视那数十名流民民夫。
作为大人在此地仅有的可靠手下,他们紧赶慢赶回到城中,只粗粗禀告了此行所得,就被召集到内堂中,与县衙那几个师爷文书一起看放在桌上的一篮子铁球,听那名叫封深的少年向他们解说如何以此取胜。
比起那几个没见识的师爷文书,季道航和傅景立即便知道那铁壳中包含的定然是火药,但他们在军器局和兵仗局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火器。
不提这些铁雷的外表,火器确实能在作战时弥补人力不及之处,可也有常见又难以解决的种种弊端,更要命的是它们竟然是最近几日在本地被人造出来,工匠还以那些入伍才一个多月的少年乡兵和流民民夫为主
不是季道航和傅景瞧不起人,分布两京的军器局和兵仗局荟萃了几乎是天下最好的匠人,他们都不能把火器做得多么明白,更何况赶鸭子上架的这些人
但大人却说“为何不能”
一件难事能不能做成,有时看的不是队伍中各人的本事,而是看统率他们的将领是谁,这一点没有人比季道航和傅景体会得更深刻了。
但就算是他们,也从未想过在这样的穷乡僻壤,经这样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造出来的改良火器,竟能产生这样可怕的威力,身边的人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了,季道航和傅景虽然也吃了大惊,却能立时反应过来弹压众人,将他们牢牢按在原地,直到那一阵地动天摇过去。
带着硫磺和火药气味的风灌入城中,季道航仍带人看守主道,傅景则带了三十名民夫赶往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