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诏狱难道不是朕的地盘,怎么就去不得”
林西明白焦战是担忧他的安全,但他不想被困在这座奢华的宫殿里。
焦战清楚林西的个性,平日里很好说话,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乐意听,并虚心接受。不过但凡他打定主意,别人再说什么都没用。
焦战也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那明日我陪皇上过去。”
“行,跟着就跟着吧。”目的达到,林西心里高兴,又拿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
“今儿老国公又上了致仕的折子,你可知道”
焦战点点头,道:“嗯,祖父与我提过。”
“信王杀害你父亲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至于你祖父的致仕请求,你如何看”
“祖父老了,想回乡过悠闲的日子,皇上便成全他吧。”
见焦战情绪有些低落,林西有些心疼,道:“老国公的事我允了,但在他回乡之前,还是解开彼此的心结吧,别留遗憾。”
“好,多谢皇上。”焦战与林西对视,道:“皇上心中的结何时能解开”
林西怔了怔,沉默了下来,林扈为了他弑母杀子,这份沉重的爱成了他的负担,总觉得只有努力将林国发扬光大,才能对得起林扈,对得起这份厚重的爱。
过了半晌,他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道:“我努力。”
“皇上无需逼自己,一切有我。”
林西转头看向焦战,看清他眼底的认真,和掩藏其下的深情,心中不由一阵悸动。
“你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林西忍不住出声问。
焦战没想到林西会这么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林西看着他,刚刚还气定神闲的人,此时眼中竟闪过慌乱和无措,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原来那般强势的人,竟也有不知所措,甚至害羞的时候。
其实刚才的话也是林西脱口而出,问出口便后悔了,他不回答刚刚好,以免两个人都尴尬。
林西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吃饱喝足该睡觉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听不到焦战的回应,他忍不住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焦战就站在他身后,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体温,听到他的心跳。
林西慌忙退后一步,不自在地笑了笑,道:“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明儿还得早朝。”
看着林西眼底的躲闪,焦战有些懊恼,还有些失落,道:“那皇上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林西下意识地叮嘱道:“好,路上小心点。”
焦战又看看林西,转身离开,他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不能心急,总有一日会打开他的心房。
看着他消失在寝殿,林西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紧张。他们现在君臣相宜,距离刚刚好,刚才那么问完全是头脑发热,幸好焦战没有多说。
林西平复了一下心虚,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了觉。
而焦战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懊恼自己刚才的反应,错失了一个表白的好机会。说起来,前世他和林玖从来都没说过一句逾矩的话,就连亲近也是点到为止,他被下狱的那天,心里更多的是被欺骗的愤怒,伤心和失望倒是其次,所以他对林玖的感情并不似自己想象的深。
“焦战啊焦战,你自认驰骋疆场无往不利,运筹朝堂难逢对手,却在面对儿女私情时这般畏手畏脚,实在丢人现眼”
焦战辗转反侧直到天亮,看看天色便起身去上朝,刚出院子就碰到了焦廉。
“祖父。”焦战出声打招呼。
焦廉应了一声,见他脸色不好,出声说道:“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不是,只是最近朝中事多,有些累。”
焦廉点点头,道“皇上刚刚登基,立足不稳,你身为辅政大臣,确实要忙些,不过也要注意身子。”
“好。”焦战看着焦廉,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焦廉早已习惯了焦战的冷淡,倒并未觉得有什么,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两人同朝为官,却从未一同上朝,究其原因是焦齐夫妻的死,让焦战不知如何面对焦廉。看着焦廉苍老的背影,焦战心里有些发酸,想起昨晚林西的话,忍不住出声叫住了焦廉,“祖父。”
焦廉转头看向焦战,道“有事”
焦战犹豫半晌才说道“祖父,今日我们一同去上朝吧,我有事与祖父说。”
焦廉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
两祖孙一前一后走出了国公府,虽然焦战被封王,王府也已经装修完成,可焦战一直未搬出去,还住在国公府内。
焦廉踩着马凳上马车,却在抬右腿时停顿了一瞬,看上去有些艰难。焦战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焦廉的胳膊。
焦廉转头看了过去,神情明显一怔,眼眶蓦然有些发酸,随即移开了视线,他不想让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