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算我的。”
狄玥皱皱眉,刚想开口,却没想到龙虾炒得这么辣。
几天前,她还在饭桌上嘲笑杜卓航,觉得他被呛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着实好笑。
天道好轮回,今天她成了那个丢脸的人,捂着嘴咳嗽起来。
好在梁桉一有先见之明,冲了蜂蜜水给她,他揽着她的肩,贴心地把水杯递到她唇边,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在别人眼里,狄玥沉默寡言,是个埋头苦学的书呆子。
连狄玥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终于开始像个“活人”。
那些继母教导的“食不言,寝不语”也全忘了,吃个龙虾都要“嘶嘶哈哈”地同梁桉一吐槽“这家店的辣椒是不是不要钱的,怎么厨师肯放这么多”
她被辣到嘴唇发肿,脸颊微红,眸子里也水光点点。
噘着嘴和梁桉一说话时,换来他一句语气无奈的“别勾我”。
明明被蛊惑的应该是梁桉一,可不知道为什么,狄玥听他这样说,她那些理智也像被锈蚀,心里竟然生出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微小的得意。
饭后,梁桉一接到一通语音电话。
狄玥无意间瞥到,那个人打语音给他的人,头像是长发的。
是女人
梁桉一举着手机,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似乎找东西未果,和对方说“没瞧见。”
也许是电话里的人要求他去楼上再找找吧,梁桉一顺着电话里的意思起身。
其实他足够周到了,上楼前,先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还用黑胶唱片机帮她放了那首她喜欢的fy to the oon。
他用眼神歉意地示意她自己待一会儿,随后往楼梯方向走,做得挺温柔的。
道理她都懂,也自诩懂得这种关系的规矩。
可失落是真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迈着台阶往楼上去,语气意外地透着一丝不耐“嗯,我上楼看看,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不知道放哪儿了”
狄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连他的不耐烦,她都有些嫉妒。
歪理地认为,和足够熟稔的人,才会那样不耐烦。
但那天晚上,放鸽子人的反而不是梁桉一。
她的手机忘记静音,近9点钟,导师打来电话,让她去实验室一趟。
导师有命,狄玥这个跟班需要随叫随到。
她的专业已经算仁慈了,听说隔壁软件工程,有人通宵写程序,晕厥在寝室里;医学院那边更是严苛,在医院on ca三十几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
之前他们在沙发上接吻,压得帆布包里的东西倾撒出来不少。
那半块面包就不要了,可食堂卡、公交卡、身份证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吻得太激动竟然都被他们挤到皮质沙发的缝隙里去
狄玥伸手去摸,无意间触到缝隙深处一丝金属的冰凉。
拿出来看,是一枚戒指。
那是奢品名牌的爆款,连狄玥这种不时尚的人都见过。
尺码很小,应该是属于女性的。
狄玥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她玩不起,所以总是芥蒂良多。
刚才吃饭时她已经留意到,梁桉一家多了一盆盛开的红玫瑰。
之前这里也养着很多植物,但几乎都是“千年木”“散尾葵”这类绿植。
那盆玫瑰是什么寓意,戒指又是谁的,这些都不该属于她关心的范畴。
可她就是没办法当做看不见。
梁桉一下楼时,狄玥已经把帆布包收拾好,和他说自己接到导师电话,要赶回实验室去。
那时候是晚上9点多,他几乎没有犹豫“我送你。”
“外面可能还在下雨”
梁桉一闻言,拿了件外套给她“那你多穿一件,免得着凉。听你声音,前些天感冒过”
他真的太悉心。
狄玥摇摇头,说她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不喜欢下雨天出门么,我打车就好。”
玄关的灯是暖色调,把梁桉一的轮廓描摹得都更柔和。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冷淡,他垂眼看她,语气认真“我不喜欢雨天是真的,但也愿意为你破例。”
梁桉一拉狄玥的手腕,问她“实验室那边忙完,必须回家吗”
狄玥以为,他只是欲念使然,才希望她忙完再回来。
可他说,还欠着她一场电影没有陪她看,如果她愿意,今晚无论她忙到几点,他都在校门口等,然后接她回来。
还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有机会可以看看abiancé。”
她以为是什么情结刺激的禁片,狄玥当时没空多想,脑子早已经乱成一锅粥。
基本上,她能判断出来自己是喜欢和梁桉一相处的,可她掌心紧紧攥着那枚戒指。
毛姆说,“世上无一永存之物,求其久远未免愚蠢,不过若不能尽享那短暂的欢愉,则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