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和书籍一起掉落在玄关的地垫上,梁桉一单臂拥着狄玥的腰肢,把她抱起来带入室内。
世界如液体般摇曳,令人目眩神迷。
情愫暗涌,狄玥背靠玄关柜格,感受着梁桉一的指腹,温暖地、缓慢地摩挲着她后颈上的胎记。
他注视她,视线下垂看她的唇,然后托起她的下颌,偏头吻了上来。
手掌半推半就,落在梁桉一的胸膛,能摸到他有力的心跳。
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错觉,觉得他似乎很想她,或者,很想要她。
呼吸越来越乱,这份暧昧本可以无限延伸,不合时宜的,狄玥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她这阵子伤风,整天鼻塞头晕,确实精神欠佳,吃得也很少。
今天中午才稍微好些,偏偏那会儿她忙着在查红酒和龙虾,又忙着把导师布置的任务做完,只啃了半个面包充饥,另外半个,现在还压在她的帆布包里。
梁桉一掌心贴着她瘪瘪的肚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里含着笑意“先吃饭。”
顿了顿,他又抬头多问一句,“想要出去吃,还是在家里”
他们挨靠得这样近,额头抵着额头,狄玥都不好意思承认,她还给人家带了吃的。
明明是很绝情的事儿,怎么搞得这样情意绵绵
打包好的辣炒龙虾放在茶几上,旁边是红酒、书籍和雨伞,统统是她带来划清界限的物件。
狄玥则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梁桉一打开包装盒,辛辣鲜香扑鼻。
他眯眼打量盒子里的澳洲龙虾,若有所思,半晌才抬眼问狄玥,怎么出手这么阔绰
狄玥那些要两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玄关时她被吻的心悸,血液里像游走着微小电流,灵魂都是酥的,这会儿还没平复下来。
脑海里有无数梁桉一靠近时的碎片,他低垂的睫毛,向前倾探的下颌,温热的气息一帧帧闪回,引得狄玥脸颊发烫,无意识地抬手,去抚后颈上的胎记。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眼波如水,十分撩人,还在挖空心思逞强,装得像个女王,嘴硬地说“我是来找你取乐子的,这只澳龙,就当是当是给你的赏钱”
这话说得很霸气,但表情腼腆,暴露了心事。
狄玥的睫毛和下颌都在轻轻抖着,像壁炉里的小火苗,颤颤悠悠。
梁桉一不等她说完,越过桌子,吻住她的唇,说了认识她以来第一句下流的话“这么贵的赏钱,我是不是该卖力点”
梁桉一的手揉上她的衬衫,狄玥本能地仰头,张开唇去迎合。
之前的龃龉隔阂,大多融化在吻里。
那只用来绝交的昂贵龙虾,成了他们重归于好的晚餐。
梁桉一拿去加热时,狄玥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整理皱巴巴的衬衫下摆,把它重新掖到牛仔裤里。
贵确实是有点贵的道理,比小龙虾香多了,离着厨房那么老远,狄玥都能闻到迷人的香气。
和龙虾一起上桌的,是一杯冲好的蜂蜜水。
狄玥盯着桌面,心里终究还是有点小别扭,忍不住问梁桉一,他那天为什么不愿意去和她看电影。
梁桉一答得很认真,神情完全不像戏弄人“不喜欢雨天,本想等雨停再约你。”
三层玻璃隔开窗外的雨声,窗帘严丝合缝把这间屋子笼罩起来,壁炉的火仍然很旺,暖意融融。
任窗外大雨倾盆,这里被粉饰得毫无一丝雨意。
梁桉一似乎没说谎,他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喜欢下雨。
可他那天还是出门了。
不然她在饭店门口见到的,是鬼魂吗
这一句,狄玥没问出口。
他们拥抱、接吻过,可终究不是那种可以刨根问底的关系。
问多了,就是不解风情了吧。
但那天他的冷漠,她还是耿耿于怀。
梁桉一夹了盘子里看上去最大的一块龙虾肉给她,狄玥用筷子尖拨弄着,意有所指地说“你有什么习惯,最好提前告知我。”
比如,出门要装作陌生人,或者,不见面时有其他约会不愿被打扰。
他垂头按着手机,随口一句“吃醋。”
狄玥突然像是被人戳中了脊梁骨,还以为他那句“吃醋”是说她的,气咻咻地反驳“你出去见谁,我才管不着”
说完夹起那块龙虾,不再理他。
龙虾还未入口,手机震动,狄玥固执地把虾肉放在嘴里,才偏头去看。
不是继母,也不是导师。
是梁桉一给她转了一笔钱,而这笔钱的数目,居然差不多就是她买红酒和龙虾的数目了。
她抬眼,四目相对,梁桉一像是看穿了她。
他把手机丢在一旁,指尖点了点那本他送给她的书,不点破她本来的目的,只说她这次请客的动机不怎么吉利,让她下次找个好由头再请。
他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