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宋老爷五味杂陈,柔声“明玉,没事的,雅韵信里说了她没事的。”
大太太闭着眼睛,抽回手“你们都出去,让我静静。”
阿芳走过来“老爷,少爷,让太太静静。”
“叫大夫了吗”
“已经差人去叫了。”
父子俩出了大太太的房间,到堂屋里,宋老爷坐在椅子里,宋舒彦站着,宋老爷看向卧室,心烦意乱。他也想不明白,老妻至于这样吗
不管如何,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账儿子造成的,宋老爷没好气地看着儿子“看你干的好事”
宋舒彦准备了太多可以说服父母的话,却在母亲倒下的一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要是知道母亲会这样,他
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能放弃秦瑜,不离婚吗
黄大夫背着药箱快步走进来,宋老爷迎了上去,跟着一起进了卧房,黄大夫看诊后,收起了脉枕“大太太,您还是忧思过度,您不能看开,喝多少汤药都是没用的。”
大太太靠在枕头上“黄大夫,您这么说也就是我没什么毛病,就这样吧我歇歇就好了。”
“您能看开,歇歇真的会好。您看不开,只怕是”黄大夫无奈叹气。
大太太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晓得了。”
明白归明白,宽心终究不能宽心。黄大夫开了安神助眠,疏肝解郁的方子给阿芳,让阿芳去抓药来给大太太吃。
宋家父子送黄大夫出门,黄大夫跟宋老爷告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说两句“老爷,太太没大病,但是她忧思过度,早衰,您可知道三十五岁不到已经没了女子的经血,这才四十出头,您不用我说,就看她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就知道了,长此以往,只怕是”
“可有调治办法”宋舒彦着急了。
“她想要什么呢也没什么盼头的吧无非就是盼着可以含饴弄孙吧”黄大夫看向脸颊红肿的宋舒彦,再对宋老爷抱拳,“告辞了。”
黄大夫一走,宋老爷是得了黄大夫的鸡毛,犹如拿了令箭,昨日听到太太的话,陡然有了心理压力,此刻刚好可以转移,厉声喝道“你母亲也没什么好盼的,就盼你给她生个大胖小子,你呢”
明明是母亲什么盼头都没有了,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想要孙辈上,宋舒彦也冤,跟着进去。
父子俩回了大太太的正院,走进大太太的房里,大太太靠着枕头,阿芳陪着她说话。
宋老爷走过去,让阿芳站起来,他在床沿坐下,看着脸上有皱纹的老妻,明明自己还大她两岁,现在倒是看上去她比自己大了好多岁。
当年不曾怜惜,此刻却回想起来,她要是不好看,哪里会生出儿子这般俊朗的孩子记忆里年轻时候的她,抬头看他都会羞红了一张脸,那鲜嫩的模样,早已伴随时间流逝成了今日之态,一时间心内愧疚不已。
宋老爷柔声安慰“你也别难过了雅韵信里说她好好的。既然这样两个孩子离婚了,都已经登报了,那也没办法解决了。就是接下去该怎么办的事儿,雅韵父母都不在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在上海。舒彦伤她很深,她肯定是不愿意接受舒彦的照顾。这样,我这两天就出发去上海,去看看她,看她缺什么,近况怎么样,好不好要是看着不行,我把她带回来,按照我们商量的办。你把她当成自己的姑娘,咱们替她找一个踏踏实实,知冷知热的小伙子,好不好”
听到这里宋舒彦心内略有宽松,原来父母已经考虑过秦氏的安排,这样是最好了。既然这样,母亲为何还要这般
大太太侧头看宋老爷,眼睛里有怀疑,她说“我一起去上海,亲眼看到她才放心。”
“好,好一起去,一起去。”能说出要求就是好的,宋老爷满口答应,黄大夫也说她是思虑太重,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恐怕想得更多,到不如让她亲眼看到雅韵的状况。
父母要去上海解决这件事,那是再好不过,宋舒彦想起傅嘉树说的话,他说“秦氏雅韵跟傅嘉树说,她有个贴身丫头,伺候得她很好,出来之时,没有带在身边,现在她有了落脚的地方,让我先把人送到上海。”
听见这话,宋老爷愣了,大太太看向宋老爷“这事你们父子俩出去商量怎么办吧让我先歇歇。”
这事儿还要商量什么宋舒彦不解,不过母亲已经躺下,要闭眼睡觉。
两人磨磨唧唧出了房门,到了堂屋,宋舒彦收拾起了桌上的东西,开口要问这个丫头的事。
宋老爷大马金刀往座位上坐下,先下手为强“我且问你,都在传,你被女色迷昏了头为了一个女人把印花机订单下给一家没有名气的小厂,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东西是否有竞争力,看的是产品,而且我在信里已经跟你说过了”
这些话是上次让人带回的信里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起做生意宋舒彦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细数科恩印花机的优点,更说“为了验证这个乔希科恩是不是真有本事,我把他介绍给了兴华厂,让他给兴华厂解决技术问题,最后的结果您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