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你婆母,一个是你小叔子,你一个妇人如何当得起他们磕头”
一直没说话的王晏之看向嘉佑帝,眼里是动摇是询问。
那眼神像针一样扎着嘉佑帝,他吼道“够了”
晏之不可能不是儿子,这是嘉佑帝确信二十几年的事。当年阿雅和承恩侯定下婚约,他就命人下过毒,承恩侯那玩意都不能用了,不可能还能生孩子。
对,晏之一定是他的种。
为了晏之甚至舍了太子,舍了老三晏之不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嘉佑帝处在爆发边缘,无法接受眼前的结果,整个人都有些疯魔。
太后眸子压着,喊了声皇上。
嘉佑帝突然冲下来,夺过陈公公手里的金针,往自己指尖刺。
陈公公惊呼“皇上,您万斤之躯,万万使不得啊”
太后稳坐在上首冷眼瞧着,王二叔和老太太都吓傻了。
薛如意朝王晏之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把袖子里的免死金牌塞到他手上。
王晏之惊讶,随即目光柔和下来。
嘉佑帝指尖的血滴入碗中,那血始终待在一处,无法和王晏之、承恩侯的血相融。
这么多年的信仰顷刻崩塌,方才他同晏之说的话都好像个笑话。
他不信,朝陈公公道“再去备水。”
陈公公立刻又取了杯水来,嘉佑帝疯了一般扯过王晏之的手扎了下去,然后又取了自己的血滴下去。
他已经顾不得周遭奇怪的目光,一心只盯着那碗水。
两滴血楚河汉界,就是不相融。
嘉佑帝彻底懵了,喃喃道“不可能,先前验过的”
“陈奎,再去取水,再去取水”
他反反复复扎自己手扎王晏之手,王晏之手上的针孔都不能看了。
太后看不过眼,喝道“皇帝,够了,王世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同他怎么验都不会相融的。”
嘉佑帝向来清明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层阴霾,不理会太后的话,一步步逼近沈香雅,质问道“他明明不行的,他怎么可能生下晏之”
沈香雅后退两步,不悦道“正卿行不行,臣妇最清楚不过臣妇之所以会早产,是云涟郡主推了臣妇。”
嘉佑帝盯着王晏之看,此时一瞧见他就想起惨死的太子和老三。他气血上涌,勉强压了下去,朝陈公公道“快,快拿丹药来。”
陈公公快速递过去丹药,嘉佑帝咽下一颗,不仅没起作用,反而一口血直接喷在了晃荡的碗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清心殿乱成一团,王二叔和老太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事情怎么会这样,皇帝也才四十几,怎么说厥过去就厥过去了。
这跟他们没关系吧
老太太哆哆嗦嗦六神无主的看向太后,太后原本还淡定,随后立马惊慌的喊,“快,快让人请太医。”
清心殿的门重重关上,早春的天乌沉沉的看不到光,连绵、冰冷的细雨浸润整个皇宫。
薛如意同她娘出来皇宫,王晏之跟着侯府的人走了。
马车晃悠悠往薛府去,雨下得人心烦,薛如意甚是忧心。
第二日宫中就传出皇帝中风病重的消息。
太后下旨,承恩侯夫妇以及王世子顶撞皇帝,褫夺承恩侯爵位,令其携妻去迦叶寺给皇帝祈福。承恩侯爵位由二房王修得顶上,承恩侯世子为二房长子王沅枳。
侯府一朝变天。
薛如意愤愤不平道“这事明明就是侯府老太太挑起的,怎么就罚了王晏之他们,反而让二房得了便宜”
周梦洁道“这还算好的,太后只是打压他给老太太撑腰,若是皇帝醒着只怕会要王晏之的命。皇帝为了他舍了太子和三皇子铺了那么久的路,如今说不是他儿子换谁谁不气。”
薛如意维护“那是王晏之乐意的吗,他也因为皇帝的自以为是吃了很多苦,还差点死了。”说到底都是皇帝自找的。
“他人呢”承恩侯爷夫妇去了迦叶寺,他一个人待在府上,世子之位又丢了,该如何是好。
周梦洁“待在侯府吧。”她幽幽道“如今他在侯府孤立无援,成云涟一朝得了势还不得狠狠报复回来。”
薛如意吃完碗里的皱粥,迟疑“他身边不是还有丁野浮乔和暗卫吗”
“暗卫”周梦洁想了一下,“今日午后,我瞧见浮乔同沈香雅他们一起走了,依照他的性子,暗卫也应该分出去了。”
薛忠山喝了口酒,砸吧两下嘴,呵笑两声“我们家如意就是宝,你瞧他离了如意过得多惨,一夕间成这样。老二啊,皇城是吃人的地方,要不我们还是辞官吧。”反正金勺子金锅金匾也弄到手了,随便一样回去在青州都横着走。
薛二深以为然的点头“总感觉不太妙啊。”皇帝昏迷,太后掌权,上京城风雨欲来。
这一夜,薛如意辗转难眠,别问,问就是睡饱了,绝对没有想别的事。
次日一早她往如意楼去,特意让车夫转了一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