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领命去了,清心殿内安静得可怕,王二叔心思百转,一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老太太明明说太后保证过,王晏之就是皇帝的种。多年前老太太也曾见过沈香雅和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拉拉扯扯,再加之皇帝对晏之那么好。
他大哥那玩意确实不能用了。
那晏之的血为何能和大哥的相融,太后好似一点也不惊讶,倒是皇帝很是惊讶。
王二叔有些懵,更别提老太太了。
他们二人都看着太后,太后压根不接他们的眼神,只瞧着皇帝。皇帝目光却落在沈湘雅身上,意味不明又充满探究,见沈湘雅不搭理自己,干脆开始比对王晏之和承恩侯的容貌,没找到一丝相似之处才稍稍松口气。
王晏之恰到好的表现出震惊脸。
清心殿内一众人心思各异。
两刻钟后,去如意跟着她娘疾步迈入清心殿。先朝皇帝和太后行了礼,周梦洁才问:“不知皇上寻臣妇来有何要事”她身后的薛如意目光落在王晏之身上。
从前总是看着她的人,这会儿倒是余光都没往她这瞧。
嘉佑帝语气有些急:“薛夫人快快免礼,快查验一下承恩侯的血和王世子的为何相融”
周梦洁走到那碗边上,背对着嘉佑帝假意去看那水,实际却在用眼神询问沈湘雅要怎么回答。
王晏之究竟该不该是侯爷的种
给个确切的回答她好相对应做手脚。
沈湘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朝嘉佑帝道:“皇上,都说了晏之就是臣妇和侯爷的孩子,绝对错不了。”
嘉佑帝抿唇不看她,而是继续问周梦洁:“如何”
周梦洁用手沾了点水尝了尝味道,然后回头恭敬答道:“皇上,这水被人做过手脚,里头有明矾,任何不同人的血都能相融。”
天启朝并未听过明矾这一说法。
嘉佑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疑惑问:“何为明矾”
周梦洁解释一遍后,又自己扎破手指把血滴入碗内,她的血果然也迅速和那两滴血融合在一起。
“皇上您瞧,就算是陈公公的血也是可以和任何人的血相融的。”老太太惊呼:“老生就说这水有问题,皇上啊,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嘉佑帝定定盯着太后,肃声道:“母后,这水可是柳嬷嬷准备的”
柳嬷嬷连忙跪下磕头否认:“皇上,老奴冤枉,那碗是清心殿宫婢备下的。”
陆太后镇定道:“皇帝,殿中这么多人,陈公公和那个小太监也碰过碗,也说不定是针的问题。”
陈公公和小太监也慌忙跪下:“皇上明鉴,奴才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并无越矩。”
大殿中人人自危,嘉佑帝沉着脸冷喝:“那就再验一次。”他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上一下的。
“陈奎,你去准备水。”
陈奎应是,很快,一碗新的水重新被端上来,放在桌上谁也没动。
那碗里的水在桌上左摇右晃,晃得人心惶惶。
嘉佑帝道:“扶承恩侯过去。”
沈湘雅扶着承恩侯过去滴了一滴血,嘉佑帝又看向王晏之,态度早就没了方才的和缓:“晏之,你也去。”
王晏之半晌没动静,嘉佑帝拧眉,陆太后不耐烦催促:“王世子,该你了。”
王晏之似是没听到他们的话,忽而抬眸定定的盯着薛如意。
薛如意突然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手指尖,伸到陈公公眼皮子底下,道:“你扎吧。”那大义凛然的模样,像伸出来的是自己的手一般。
王晏之瞳孔微缩,其余的指尖蜷缩在一起,扣住掌心,静静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
鲜红的血珠子从指腹滴入,慢慢沉入水面,薛如意屏住呼吸看着那碗。太后伸长脖颈抓住椅背的手有些用力,嘉佑帝直接站了起来,目光一错不错盯着那碗。
两滴血在碗底一点一点融合,最后彻底混在一起。
砰咚
御案上的镇纸猛地砸在地上,吓了想惊呼出声的王二叔和老太太一跳。俩人抿着唇,惊惧又愤懑,呐呐不敢言,目光在那碗和陆太后身上游离。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说好不是王家的种
上首的太后抓住椅背的手松开,眉目也跟着舒展,漫不经心温声道“看来晏之确实是侯府的种。”她随即又看向老太太,声音不自觉带了些许严厉和教导“老姐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总折腾这些。纵使你再不喜欢晏之,也不能拿血脉开玩笑。”
老太太闹不懂现下是什么情况,支吾道“可是,可是大夫说”
王二叔虽有不甘,但立刻接太后的话气愤道“定然是那大夫学艺不精,才闹出这场乌龙,叨扰皇上和太后,臣下罪该万死。”
沈香雅冷笑“最该万死就够了吗,你们得给我磕头道歉。”
王二叔和老太太被梗得说不出话,陆太后蹙眉道“沈氏,你够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