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可以很有出息的。
然而这不是沈县令想要的出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沈县令压根就看不起商人。任凭你如何会挣钱,养肥了还不是被他随意宰。
他原本盼着儿子吃了苦,酒楼倒闭了就会回来认错。但没想到酒楼居然开起来了,生意还这么红火,沈县令那个气啊,升堂都没精神。
师爷瞧他气闷,暗搓搓的出主意“要不我们雇一帮人把公子的店砸了,开一次砸一次,让他明白世间的险恶。”
沈县令一脚踹在他身上,骂道“要不要让你明白世间险恶他再不好也是本官的儿子,砸他的不就是砸我的”
师爷吃痛也不敢躲,小眼珠子转转,又凑过去道“那不如釜底抽薪,公子不是靠着如意楼吗,只要这边的如意楼倒了,就没人给他供应东西,不出一个月他还不得乖乖回来。”
沈县令眼睛微亮,觉得这主意甚好。
先前薛家拒婚下他面子,他心里就有气,之后巡抚一直护着薛家。如今皇帝行宫已经修建好,巡抚大人也回去了,薛家还如此不识抬举蛊惑他儿子经商。
是该受教训教训了。
衙差来回打扇,沈县令依旧心情烦躁。六月底的天,蝉鸣一声高过一声。他思虑一番道“通知城里所有的卖冰的商户,不准卖冰给如意楼。”如意楼做的是鸳鸯锅生意,这个天没有冰,食材不能保鲜不说,食客也不愿待在烟熏火燎的环境吧。
六月到八月,足足三个月,期间再搞一些其他的小动作,要整死一个商户很容易。
大热的天,城中这么多酒楼只有如意楼这么奢侈才用冰,但这独一份恰恰又吸引了许多不差钱的食客。午后,在后厨忙碌的薛忠山瞧着冰块不多了,让薛大赶紧去买一些冰回来。
然而薛大去了大半天,直到如意楼打烊都没买到冰。
他回来把事情说了,薛父疑惑道“三天前我们去买还有很多的,今个儿怎么就没了,而且还是城中所有的商户统一口径。这明显有人在背地里整我们,你问出是谁指使的吗”
薛大摇头“没,那些人嘴巴严,一问三不知。”
薛如意有些急“那如何是好地窖里的冰只够支撑明日,还得小心些用才行。”
薛家几人沉默半晌,薛二突然问“阿爹,前些年你去桃源村后山是不是有看到过硝石矿”
薛父点头,是有这么一个事。当年他全家穿越了,如意十岁岁前他时常会带指南针往穿越的地点查看,企图能找到回去的路。随着如意的长大,那心思渐渐淡了,这么多年都没去过。
老二这意思是没冰,他们可以用硝石吸热自己制冰
这倒是个好主意。
既然有了方向就不急,薛父道“今晚大家都早点睡,我回屋去翻翻那一堆书,明日你们三个早些起来便是。”
在场的只有王晏之没明白薛父什么意思,他洗涑出来见如意已经躺床上去了。寻思她应当是因为冰的事有些烦躁,干脆拿扇子上床,给她轻轻扇风。
薛如意睡得迷迷糊糊,嘟囔道“不用,表哥睡。”
“嗯。”王晏之应声,一边打扇一边拍她的背,她弯成虾米状缩进他怀里。
半夜子时,王晏之悄无声息出了如意楼,一路往文渊阁去。文渊阁的门紧锁,后院的土狗听到脚步声刚要叫就被石子打晕过去。
他凭着记忆,绕到主院径自往刘掌柜的主屋去。临近门边忽而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压抑的男子使力声和女子娇媚的呻、吟声。
王晏之愣住他虽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还是听说过的。
当年三皇子还曾把春宫图塞在他书本里,被章太傅发现后罚了好一通站,还挨了皇帝训斥。
那图他是看到了。
当时他看到那图时脸色爆红,后来他病重博览群书,一些野史里也会随意带过几笔。
夫妻会做这事是正常,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切实的听到。饶是再淡漠,隐在发间的耳根还是烧红。
冷月高悬,耳里甚佳的王晏之站在院子里被迫听了一刻钟的咿咿呀呀。
屋子里最后一哆嗦他猛然踢出一颗石子。
砰咚
屋里一阵兵荒马乱,衣袍散乱的刘掌柜边系衣带边往外跑,瞧见他时面色僵了僵。快走几步离他还有三米远站定,声音还有些抖“公子找小的有事”
刘掌柜暗暗排腹好歹也等人哆嗦完再踢,都有点担心自己不举了。
王晏之蹙眉,声音听不清喜怒“熬夜伤肝”
刘掌柜“。”感情你大半夜的不是在熬夜。
“是,小的以后一定早睡。”
“那屋中可是你夫人”余钱的密报里,刘掌柜不曾娶亲。
刘掌柜讪笑摇头。
王晏之蹙眉“你将你未来的夫人置于何地”
刘掌柜未来的夫人难不成他还要守身如玉静待找到未来夫人才能开荤。
接触多了,刘掌柜越小心这公子脾气太过古怪,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