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说的是披甲车的履带吧。这人说这个做什么但一个念头跳出来,他道“你是孟先生”
那人像是松了一口气,道“对。”
李伯辰也松了口气,笑道“哦,孟先生,你找我有事来,咱们来这边说。”
他转身走到老槐树的另一边,那人跟了过来。此时周围没什么人了,也少了嘈杂声,那人似乎立时放松下来。抬手擦擦额上的汗,道“啊,拜见君侯。”
这人该就是孟培永吧。孟娘子说她丈夫少时搞过些机关之术,朱厚来了之后将他招去山上做了术馆的馆主。李伯辰本以为此人也算出身名门,又在朱厚手底下做了“官”,该是那种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但如今一瞧,却似乎有些不通人情世故
不过只刚说了几句话而已,也不好妄下评判。李伯辰便拱了拱手道“孟先生客气先生是问我披甲车的履带么”
孟永勇愣了愣,道“哦那个叫履带吗”
又看李伯辰“你是怎么想到那个东西的”
轮到李伯辰愣了一下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东西是自己搞出来的但随即想到,昨天对常休和常秋梧说了这事。难不成是他们将消息放出去了么那自己今天还在床上睡着的时候,他们可真做了不少事是想叫这些人觉得自己这个君侯既勇武,又聪明吧。
李伯辰就笑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吧。其实我对机关术也不大懂孟先生该更了解些。”
孟培永道“嗯,我是了解一些。”
说了这话,又咳了两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伯辰心道,孟娘子风风火火,做事干练,但她这位夫君却又是另一副样子,也是有趣。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但看在孟娘子的份儿上,仍耐着性子道“孟先生到底有什么事我看我帮不帮得上忙。”
孟培永这才道“啊,君侯。这个,这个这个山上的术馆吧,它是个好东西。这个朱厚死了,那那个术馆它”
李伯辰心道,原来是为了这事。朱厚在的时候仿照城中术学搞了个术馆,请他任职。如今朱厚倒台,此人还想要继续做术馆的馆主
但术馆和术学是两码事吧。据他所知,城中的术学教、学的可不仅仅是机关术、符术,还有另一些配套的理论。在李伯辰看来,其中某些已经算是较为深入的“数学”了。朱厚在山上封了一堆统将、统制、统领,都是笑话一般。孟培永虽说“少时搞过些机关之术”,但李伯辰估计该只是些民间匠人的手艺罢了。他不是朱厚,断不会为了过个什么大将军的瘾,就搞出些徒有其表的东西来。
正打算婉言将此人哄走,却又想起孟娘子。思量一会儿,便在心中叹了口气,道,也罢。做事么,法度要有,人情也要有。看在她的份儿上,要是这人的要求不过分,就仍叫他做个光杆儿馆主,自己捯饬些手艺吧。
可也得提点几句。此人虽然看着木讷,但既然有点儿官迷,也不能叫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便道“哦,是这事。孟先生,嗯说到机关之术,既然你也对披甲车感兴趣,不如说说有没有什么改进之法”
在璋城术学的时候,隋子昂曾经这么问过,他倒没想过如今又拿来难为别人了。
孟培永立时道“哦,有,有的,我就想说这个我之前见过他们操练披那个披甲车,可是实在不灵便。哦,君侯,不是说那个履带不灵便,是那个弩箭太不灵便了。”
这倒是真的。当日自己叫两部披甲车趴了窝,它们就无计可施了。但要是能如自己来处那里的一般,那弩箭可以自如转动,兴许还能再把自己拦上一拦。不过披甲车这东西一开始就在北原上用作阻拒妖兽,也没人真想过将其当做主战之力的。
李伯辰想了这些,又往远处人群中看了看,心道孟娘子该也来了吧也许一会就把他叫走了。便随口应道“是。改改最好。”
孟培永眼睛一亮,道“是是,君侯,最好改成能转的搁在披甲车的顶上。你看,我瞧见那个披甲车里面有三部床弩,其实没什么用嘛,不如就改成一部,做得大一些,搁在上头,再在外面也披上铁甲,就不怕坏。那弩做得大了,可不单单只射箭了,兴许还能射火油罐”
李伯辰道“嗯嗯,对。好了孟先生咦”
这人什么来路
李伯辰转过脸又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一翻,忍不住道“孟先生,那披甲车有五对负重轮。”
孟培永愣了愣“啊”
李伯辰松了口气,心里略有些失望。但随即笑了笑,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那,这孟培友当真是有些想法的到这时候,他为之前的轻视之意而觉得有些惭愧了。无论此人在机关之术上的造诣如何,但既然能想到这一点,可见平时是下了许多功夫的,想要保留术馆,该不是自己之前揣测的那样,纯粹为了“做官”。
便道“孟先生,对不住,之前怠慢了。能不能说说除了披甲车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我是说机关术方面。”
谈到这些,孟培友倒是不局促,立时道“自然有的。君侯,我从前可造过不少小东西。譬如说有个浣衣筒筒中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