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命的神情一下复杂了起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心中十分愤怒,压着声线咬牙道“真是陈大人的女儿,刁民敢尔”
一个两袖清风、不畏强权的清官,不惜得罪蔡京也要为民请命,在被贬到小县城之后也不自怨自艾,一心要解决陈年的旧案。
他唯一的掌上明珠,却被歹人掳到了这么个穷苦的山村,给一个三十几岁、大字不识几个,甚至对她又打又骂的男人当妻子。
“喵,喵喵”
十七的大尾巴也炸毛了,愤怒的骂了一长串猫猫脏话,恍惚之间,她想到了帝姬留下的珠钗,心中忽的漫上一股浓烈的悲伤。
脑海之中一瞬间闪过了几个画面。
不见天日的土屋,脏兮兮的木门被锁死了,只剩下一扇钉死的小窗,里面关着一个鬓发散乱、柔美苍白的女人,她的身上只剩下亵衣,雪白的手腕上好几道骇人的瘀痕。
“尺玉,把这个藏起来,藏在村子里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小心一点,不要被村民抓到。”
帝姬眼中含泪,把一只染血的珠钗丢出小窗外,轻声道“这个村子的人,你不是都认全了么什么时候见到生面孔,就把它丢出去,或者等你恢复了,带它去汴京。”
“喵”
小窗的缝隙外,一只脏兮兮的波斯猫凄厉的叫了一声,叼住珠钗,十分焦急的挠了几下窗框,软绵绵的小爪子已经磨出了血。
看得出来,它有一身如雪的皮毛,洗干净了一定是天下最可爱的小猫咪,只是现在狼狈极了,浑身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好。
“别哭呀,尺玉。”帝姬心中一痛,眼中也泛起了泪光,柔声道“快走罢,你的命已经丢了八条,何必与我一起死在这里这一路上,你已为我这个主人竭尽全力,仁至义尽了。”
“喵”
小猫咪又叫了一声,破锣嗓子难听的要命,似乎已磨破了喉管一样,它一下振奋了起来,想到一个人,一个来自县里的货郎
一想到这里,还不明白人心险恶、物以类聚的小猫咪叼起珠钗,急急的奔了出去。
帝姬目光哀伤,含泪望了它一眼,低声对上天祈求,道“长风,你不是说我们夫妻一体、心有灵犀么快来救一救我罢。”
这一只藏起的珠钗,本是用来自尽的利器,可惜珠钗太钝,她的力气又小,只留下了有两个渗血的伤口,竟连自尽也做不到。
而另一边,村子里开始敲锣打鼓,李家三兄弟为了庆祝自己有了婆娘,还破天荒的合伙去猎了一头野猪,请全村的人一起来吃席。
“喵”
浑身是伤的小猫咪叼着珠钗,一只毛绒绒的后爪不自然的弯折,被可怜兮兮的拖在地上,小心的躲开村民,爬上了一棵大树。
不多时,树下经过一个货郎,扒拉着手中几个铜板当份子钱,自言自语的道“李二叔家的三个兄弟是什么运气打猎也能捡回个仙女似的婆娘,老子也来沾沾喜气”
“喵呜”
小猫咪失血过多,头晕目眩,已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不过它清楚的认得,这张陌生的面孔不属于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在失去意识之前,它把珠钗推了下去。
“什么东西”货郎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个大乌鸦窝,道“李三哥这婆娘,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这玩意儿应该不便宜,回头多走几个县城卖了,省的被人认出来。”
“”
十七的心口闷的不行,几乎已喘不过气来了,这段记忆太过沉重,那一只砸到了货郎的珠钗,本该是帝姬最后的希望,可他拿到了珠钗一声不吭,带到了县城中卖掉了。
这回忆一闪而过,却也让她的心情十分低落,下一刻,后颈上柔软的皮毛被气运之子拎了起来,揣进一个滚烫、有力的胸膛。
“别难过,我会救她们离开。”追命一向洒脱不羁,甚至是有一点玩世不恭,这几句话却说的十分认真、十分郑重,道“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发誓。”
说罢,他借着月色离开小屋,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的目光一沉,如苍鹰一样纵身跃了出去,伸手在大屋后地窖的门锁上一拧。
咔嚓一声,铁质的门锁就被扭断了,直挺挺的砸落在地上,溅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喵”
十七探出一只猫猫头,看见白日里一脸憨厚、老实的王二牛,正光着膀子、喘着粗气,目露凶光的压着一个女人扯她的衣裳。
不等它反应过来,追命就已经动了,他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三丈之外,迅如疾风的踢出了一腿,把他从女人的身上给踹了下去
这一脚可谓是毫不留情,就是习武之人挨了也要断上几根肋骨从此留下后遗症。
绕是王二牛常年上山打猎,是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挨了这一下也不由眼前一黑,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晕了过去。
“多谢这位英雄,大恩难以言谢。”
女人衣不蔽体,手腕和脚踝上锁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