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的提议很诱人,可林舒谢绝了。
东东说过,倘若世间无人识破她的真面目,或许可以一躲。如若被人识穿,无论上天入地都会有人极力找到她。届时,她在哪儿,就会给哪里带来灾难。
如今她被人点破了,再跟着白狐只会连累它与神木幼苗。
其实,白狐也很矛盾,不知该往哪儿躲,它总觉得已被人盯上。上次在妖森结界,那黑衣人袭击它看似为了破坏阵眼,实则眼里流露出狩猎的贪婪目光。
这种人,不是图谋它的皮毛就是盯着它的妖元。趁女君不在,先是林舒,接下来就是它了吧
想着想着,白狐无精打采地趴在门槛边摇着尾巴。
天下之大,好像无处可藏。像小殿下那样一心想修炼,日常吃个烤鸡再回去闭关的大能,普天之下仅那一人。她不在了,简单平静的日子便一去不复返。
林舒是她唯一带在身边的凡人,可见有多重视。就这么扔下她自个儿独自逃生,白狐心里很不得劲,怏怏地趴在门边认真考虑狐生。
不跑又不行,它身上的神木幼苗非同小可,不容有失。
“小白你还不走”见它趴睡,林舒蹙眉,“他们不定什么时候来,趁没人留意你赶紧跑吧。”
白狐没搭理她,尾巴一摇一晃的。
它想跑,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躲哪儿去。在凡间修炼慢吞吞的,自保尚且不易,更甭提保护神木幼苗。可灵界大能多,稍有不慎就被人看出身怀异宝。
留在灵丘女君不在了,七宝重现,眼瞅着世道要乱,它留在这儿凶多吉少。唔,心里矛盾得很。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林舒猜测。
白狐不理不睬,不想说话。
林舒见状,想了想,最后默默起身返回厅里。白狐不明所以地瞅着她走到窗边,拿起那长年累月散发寒气的冰炉。
“看。”林舒朝它晃了晃炉底。
白狐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倏忽瞪圆,连忙起身凑近些瞧个清楚。原来,炉底居然有一个小小的灵光阵。如它所料不差,那应该是传送阵。
“这是东东给我留的后手,”林舒得意非常,“我出生的地方有个空间,十分坚固”
西岭的养神木,五行之力难以撼动,只能自己枯断。
但在这里不能言明,只能和白狐意念交流,免得被人用溯源珠查出它的藏身之所。
“东东无意间听我提起那地方,说狡兔三窟,多一条后路多一线生机”于是,她在冰炉的铜座底部画了个传送阵。
哪天她不在时,林舒又被人认出来堵在桃林小院,便可从这儿离开。
“在那里,连上界仙器都奈何不了。你若不嫌弃,就带着幼苗去那儿躲吧。”林舒小心翼翼地冰炉移开,拿出铜座底,“这传送阵只能用一次,大可放心。”
东东说非急不用,所以她一直没提。
这是她的后路,要不是白狐放心不下,她断不会说出来。前尘教训,历历在目,唯有东东真心为她考虑。
“你不走”得知是通往西岭养神木内部空间的,白狐心中大喜,同时又有点诧异,“趁那些人尚未找来,一起走吧”
“我还不能走。”林舒叹道,把铜座递给它,“我要在这儿等东东的消息,而且,我有我的职责”
若东东真的不在了,炼就炼吧。孤注一掷,永获自在。
“你不用担心我,”林舒见白狐仍在犹豫不决,便宽慰道,“就算没有这道传送阵,炼完七宝我照样得回那里长眠”
她为七宝而生,这段因缘终要了断的。
“不要优柔寡断了,”见白狐还在犹豫,林舒淡然道,“仙盟能查到我的底细,发现那棵幼苗是迟早的事。指不定他们已经知道了,正在想办法一箭双雕。”
她在里边自生自长,将整个西岭秘境的无常变化尽收眼底。等到化为人形,从养神木里出来便在秘境里四处乱碰乱撞,自寻出路。
好不容易离开了,由于化形的时间短,被有些修士借助鉴宝法器认出她是一种器;或遇到同为地球的老乡时,相处时间长了,她急于解脱向人道明真身。
当然,最后她被那些老乡骗回去扔进炼器炉。炼不动她,又把她的事告知一名绝圣门弟子。
虽然那两位老乡被灭了口,那名绝圣门弟子最终也已横死,可她出现过的痕迹还在。以前她不起眼,无人理会。现在是仙盟的人要查,一下子便查到了。
她是器的消息传出去后,青君和药师亲到小院与她详谈过,并且把仙盟查她的过程如实告知。
原来,那位绝圣门弟子把炼她的过程记录在册,放入宝囊里随身携带。他死后,宝囊被人捡走珍藏许久,等确定绝圣门余孽全部死清光了才敢尝试打开。
修行途中,意外随时可能发生,那本册子一度流落民间,被仙盟用溯源珠追寻找到。
东东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不计前尘,只图眼前安逸。
哪怕知道她是器,也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