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引兵去水洛救急并迎击金军,却不知金军的旌麾已然直指他离开第二刻的陇干
而当莫非率军行至半道,刚巧与溃不成军的孙寄啸相遇,这才知道可能中计,那时他们还不知道陇干危险,只因眼前就已然性命之忧
“王妃说了,活捉孙寄啸莫非,赏赐万金,加官进爵”罗洌及其部下,原本就已经趁着追杀孙寄啸的声势一口气冲开了莫非兵阵、先下一城,后又因为这样一句高声承诺,一众金军,即使不为复仇雪耻,也必然贪慕荣华,于是争先恐后、奋不顾身,不消片刻便将孙、莫等人围住。
即便只有他们在,孙莫都插翅难逃,更何况早先就埋伏在这里的,还有一路以逸待劳、居高临下了多时的黄鹤去
宋军至此,山穷水尽,孤掌难鸣,呼救无从。
同一时间,楚风流、蒲察秉铉、完颜瞻领军各六千,前往通边北部、隆德、威戎,牵制可能闻讯救援的百里飘云、赫品章、郝定,而轩辕九烨、完颜璘、完颜承裕等人,则火速轻取通边南部、水洛、陇干等地。
子时,翠屏山,沙尘滚滚,马鸣萧萧。
莫非援军三千人,孙寄啸残兵千余,一同陷入水深火热。
左冲右突,拼死抵抗,青云纯阳与断絮双剑合璧,总算斩翻了一路黄鹤去麾下兵士,为宋军挣得了一处制高点,孙寄啸却付出了右胸中箭血流如注的代价。
“给他裹伤”莫非还没对宇文白说完,罗洌便一剑当胸来袭,恨意激烈,不容小觑。
“雄关此处可据,先退进来。”孙寄啸神志尚可,读着路标,提议退入,以石为堡、再作打算。莫非堪堪打赢罗洌,同意全军暂且据险抗击。
“残兵败将,不足为虑,杀上去”罗洌挥剑,发号施令,宋军弓箭俯射,金军持盾仰攻,狭路相逢,双方浴血,声如炸雷,震天动地。
片刻而已,尸横遍野,触目惊心,宋军死伤惨重,金军怎能幸免。
“罗将军,不可硬拼。”黄鹤去阻止了罗洌的一时脑热,“对付困兽,有更好的办法。”
罗洌听黄鹤去所劝,不再心急,冷静将兵分为数支,四面围住孙莫暂时存活的雄关,如黄鹤去所言他们是困兽,一旦兵械消耗,水粮断绝,旷日持久,不可能不想突围,金军的每一支围堵兵马都是精兵,时刻准备好了与他们遭遇战。
何况莫非心系陇干、主持着静宁大局,怎会愿意“旷日持久”地与世隔绝一个时辰都未必等得了。
“这地方,虽然高险,却无水粮之道,只怕坚持不了几日”“咱们的箭不多了”“看样子有雨要下,战士们的伤口如何是好”“陇干,不知道怎么样了。”临危之际不得已选择的生路,眼看着即将成为困住他们的死路,似乎,只是把他们的绝望延迟到了现在,把地点从翠屏山移进了雄关而已
阴风怒号,不知何处还飞来成群的乌鸦,向着血泊中的死伤进发,等着啄食更多更腥的血肉。雄关内外芦管乍起,无比悲怆,四面楚歌。此情此境,孙寄啸及其麾下都触目惊心,想到了黑道会、祁连山的数次悲局,不由得触景生情“此必死之地,金军竟还怕夜长梦多,想着尽快逼我们出去”
莫非却和林阡一样,习的是饮恨心法,剑意素来激中稳进,虽然激,却也稳,这些年来他多次独当一面,如何可能轻易失去淡定,扶起孙寄啸来微笑将他靠在肩上,轻抚其背“别担心,这样的绝境我见得多了,脸色从来都没一次被吓白过。”
“哈哈。”孙寄啸难免被皮肤黝黑的莫非逗笑起来。
“寄啸,还能战”分辨出芦管并非海上升明月的莫非,绝境中唯能求助于自己,急中生智破釜沉舟,希冀能凭他两人剑术、硬生生制伏金军守将,好教宇文白带领众将尽早脱离这必死之地。
然而黄鹤去技高一筹,深谋远虑的他猜准了莫非心理,早就教罗洌封死了所有通道,更在莫非最可能选择的几条路上设下了能够阻截他俩的武功高手“他二人很可能想强行突围,可惜,虽然莫非体力尚存,那孙寄啸却伤势严重,再勇猛,都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事不过三,那便只要把高手们集中在最可能的三处便好了。”罗洌悟性极高,他知道,金军重心此刻已不在翠屏山,雄关一带武功高手分散,宋军只有三次机会突围,金军也只有三次机会阻截,“希望黄将军的地点都正确。”
当然都对了。莫非,是经常较量的对手,也是流着黄鹤去血的亲儿子。
孤注一掷的孙、莫二人,豁出去突围三次都不成功,结局是孙寄啸气力耗尽,莫非自己也受了伤,血顺着断絮往剑下淌。
“金鹏”宇文白突然没扶得住孙寄啸,惊见他力竭倒在地上。
关键时刻,莫非才听到来自转魄下线的一条情报,及时给他们指明了第四条路,彼处金军高手安排甚少。
莫非当了很久的“掩日”“转魄”替身,知道最近掩日一脉除了掩日全都闲置,也知道林阡战前就在威戎不远的秦安,还知道林阡说静宁会战至关重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