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一个晃神,已经被另一边早已做好准备的束蓝属往后拉去,她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后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裕苍的方向,但是喉咙里却咕哝着∶
"倒是还知道要来"
荣简这次毫不犹豫地回头∶"闭嘴"
她看着另一方的裕苍,对方的剑挡在身前,一道又一道地承受着滚滚天雷。
剑是每一个剑修的半。身,仙界有传闻说只要是剑修,对剑的态度大半就都有些变态,他们宁愿让自己受伤,也不会祭出自己的剑。
在''江荣简''的记忆中,裕苍也属于那大半之一,她见过对方半夜给剑打磨,甚至把后者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软布之上,自己则像个苦行僧一般睡在硬板床上百年。
而现下,他位及化神,元婴的天雷对全盛时期的裕苍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程度,但现下,他却选择用剑抵挡。
这说明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荣简紧紧地抿唇,看着就在自己身前的裕苍平稳的动作,又看到电闪雷鸣之下他手中剑的悲鸣,但是裕苍却没有半分动摇。
荣简的嗓子口都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情绪,她突然觉得这不应当。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她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添乱,才是给裕苍最好的礼物,眼前的天雷不是正常的天雷,她一个金丹修士根本接不住这样的''天罚'',但是
女孩子皱着眉,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以毫不犹豫的姿态挡在自己身前的黑发男人。
她总觉得,不应当如此。
她不应当只知道躲在对方的身后,更应该与男人并肩,与他一起上阵杀敌,亦或者
荣简快速地克制住了自己越发清晰的念头,心中却不由觉得惊惶起来。
明明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再怎么也觉得自己是个现代人,不管是上个宫廷侯爵的背景,还是现下这样的修仙背景,不少东西都被她默认为是''古色古香''甚至是''落后的'',但是,之前也是,她眼前总会不知觉地闪回过一些画面。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那双明亮得让世间动容的眼睛,还有他朝着自己伸出来的手
以及现下,荣简感觉到自己曾在他身边与其并肩作战的那个幻影。
荣简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画面,真实地存在过。
她紧抿着唇,伸手上前,指尖上的那滴血红得刺眼,她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身,脑子里已经快速地浮现出了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大量咒法以及挡住天雷的招式。
但是,就在下一秒,她听到了裕苍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叩响,像是把她识海中的一池涟漪搅动得波澜四起∶"别动。"
那是裕苍的声音。
荣简愣愣地抬头,看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颚,在剑身碰撞的悲鸣声越发凄厉之际,他的手上也出现了细细密密的伤口,红色的血液顺着他苍白的手指下滑,带着冰冷又心颤的美感来。
然而,荣简只下意识地停顿了几秒,便毫不犹豫地上前,不顾身后束蓝属''诶诶诶''的阻拦,她在剑修近乎错愕的眼神之中,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来∶
"我不。"
她话音刚落,灵力在瞬间释放到最大,在裕苍手中的剑不堪重负的临界点上,倾身向前,她的手在空中翻动得几近残影,一个又一个成型的法阵很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此时已经下了一半,但现下,看到荣简身前的法阵,天雷似乎却看上去愤怒无比,与之前的狠辣相比,现下的天雷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无法用肉眼捕捉。
但是,荣简却觉得自己的手像是有了自我的意识,她画法阵的动作极快,灵力的抽出也像是一盆正在倾倒的水,毫不停滞。
一个又一个的法阵在空中浮现出金色的闪光,震怒的天雷击打在法阵上,与金光做着绝对的斗争,可法阵消亡,又有新的法阵重新补上那些空缺。
时之间,荣简的脸色快速得苍白下来,但是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错误和停顿。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雷的轰鸣声渐轻,荣简在空中放置的金色法阵的光芒也变淡了。
渡劫结束了。
荣简愣愣地放下手,她抬头,看着依旧没有散开的乌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兴致勃勃地拉住身边裕苍的袖子∶
"你看,我渡劫居然"
说时迟那时快,那朵没有散开的乌云突然往下丢下一条闪电来。
荣简的法阵光芒已经消失,而裕苍却在那个瞬间把自己的剑往上丢去。
那道闪电的威力不大,更像是来自天道的一个警告,但是裕苍的剑早就不堪重负,在那瞬间便裂开成了一个个碎片。
荣简眼睁睁地看着在闪电的作用下,剑的碎片飞开,而下一秒,她的眼前却一黑。
她下意识地伸手,这才发现是裕苍用袖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闻到了来自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心脏那处又是微微一疼,但她安静地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