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谈论起朱元的时候,卫老太太也正跟卫二夫人和卫三夫人说起这回给卫大夫人办生辰宴的事“正都准备妥帖了没有老大媳妇儿三十岁生辰那会儿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如今家里也有大喜事,别丢了家里的面子。”
这是当然,卫皇后当初在宫里不受宠,帝后两人针锋相对,连带着卫家的爵位也空悬,底气不足,缩着脖子不受宠。
而现在承恩侯的爵位已经回来,虽然仍旧落在了长房的头上,但是一天没有分家,那么他们也就是侯府的人,这当然是一件大喜事。
虽然卫顺惠的死让喜事这两个字在卫二夫人和卫三夫人听起来不大舒服,但是形势比人强,她们都是知道的,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只是卫二夫人略微迟疑了一瞬,才咳嗽了一声“可是”
卫老太太掀了掀眼皮朝她看过去,问她“怎么”
“只是之前大嫂和敏斋她们说要给朱家姑娘发一份帖子的事儿”卫二夫人面露为难之色“这到底是不好罢这是我们侯府爵位落实之后头一个宴席,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请了朱姑娘,只怕是顺了哥情失嫂意了,毕竟朝中多有清贵,是不乐意跟这样的人往来的。”
她只说这样的人,可是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卫老太太显然也有些头疼。
请客一道卫大夫人难道不知如此行为不过就是故意跟他们反着来罢了。
卫三夫人一直在边上坐着,这个时候也点了点头“再说,请了徐家姑娘,徐家姑娘们向来清高,怎么肯跟这样的人同桌”
大家都心知肚明,要请朱元,不过是因为卫敏斋变着法子不喜欢徐家的姑娘罢了。
卫老太太冷笑了一声,僵着脸愤愤的说“以为我会害了他似地徐家姑娘跟朱元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如何能比他倒好,牡丹看不上,竟然瞧上了路边的野草,非得跟人作对”
这件事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卫敏斋占了好处。
如果不是卫敏斋承袭了承恩侯这个爵位,徐家的姑娘,未必轮得到他。
哪怕是现在,如果让徐家姑娘嫁给卫家其他的公子,他们都得偷笑出声。
可偏偏卫敏斋不识抬举,竟然认准了朱元那个小丫头片子,实在是叫人不可理解。
卫老太太对于卫敏斋的这一手极为不满,忍不住冷然抓紧了身边的椅子把手,恼怒万分的咳嗽了一声“这个兔崽子,他现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一心防备着我们,把我们当成那些洪水猛兽,当年的事,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到底是让他心里留下了芥蒂。
但是即使有仇怨,二房三房又怎么舍得从侯府分家出去
二老爷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将,三老爷不必说,只是个工部的员外郎而已,一分出去,身份地位立即便调转了个个儿。
哪怕是有卫皇后在可是卫皇后到底是不得圣上的欢心,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唯有抓紧眼前的卫敏斋。
所以卫老太太有了亲上做亲的想法。
英国公府是二夫人的娘家亲戚,不管是身份地位,跟卫家都是极为匹配绰绰有余的。
而难得的是,英国公府竟然也对这门亲事极有兴趣。
这么好的事,偏偏卫敏斋那个榆木疙瘩不开窍。
二夫人蹙着眉头,见卫老太太气的有些狠了,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急忙上前替她拍着背轻声安抚“老太太也别着急,朱家盛家若是还在,朱家倒是不错,可现在算是什么呢朱元的身份也实在上不得台面,说到底,敏斋不过就是想利用她来对付我们罢了。”
传说中朱元可是出手就打人脸,丝毫不会管你是谁的。
这样的人拿来当挡箭牌,那当然是最好用的。
卫老太太当然也知道,她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些惆怅和无奈来“可就算是这样,现在他翅膀硬了,我们说的话也不听了,难道我们还真的要给那个小丫头发请帖不成这份请帖发出去,就已经得罪徐家了。”
卫三夫人忽然笑起来,低声对卫老太太道“也未必就要先下帖子嘛这件事,其实可以叫二嫂稍微对那边露个口风。”
二夫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迟疑着摇头说“这怕不好,你不知道,国公府那边的人毕竟都是姿势身份的,现在把难题抛给人家,只怕人家还恼了我们不会办事,岂不是更糟糕”
卫老太太也不大赞同这个提议,毕竟这事儿卫家处理不好才是惹人笑话,还将这个难题抛给女方,女方不大耳刮子扇你才怪了。
“也未必就要直说啊。”三夫人摇头,见二夫人和卫老太太若有所思,便提醒她们“徐家的姑娘们向来都眼睛长在头顶上,只要惹得她们不高兴了,也就是惹得英国公不高兴,而英国公”
英国公家跟镇守浙江的总督那可是姻亲。
要是他们想对付清做些什么,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朱元从前是没个在乎的人,所以才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