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室内转了一圈,显然极其不安,忽然咬咬牙,转到平青身前来,压低声音,轻声问道,“镇字怎么写?”
平青心里暗暗纳闷,“这狗皇帝莫非当真长的狗脑袋,神经有病不成,干吗莫名其妙地问我镇字怎么写的?你是叫老子来教你写字的么?”
惊讶之际,用着那双无形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皇帝一眼,却见他满脸都是惶急不安之色,并且还在内心紧张地想道,“你快答话呀,快答暗号呀?我派出的四十亲信,迄今为止,已经近一个月了,难道就没有一个将密旨送出去么?去的时候,个个发誓成功,约定化身乞丐回都来,面见于我汇报详情的,为什么却没有一个回来?你快答话呀,答‘镇就是远’呀,要不然,为了避嫌,本皇只得又狠起心肠将你杀了,甚至分尸,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天来,你已经是第四十八个死在我手里的乞丐了,本皇再也不想杀人了!”
读着他内心的另类想法,平青又明白了,这个皇帝本心并不怎么坏,他之所以这么做,只因在皇权受到威胁的时候,暗中派了亲信出去求救,希望有人搬兵来朝,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而在派出亲信的时候早就想过,一旦他的亲信忽然失踪一部分,必然会引起孙府的注意,出去的时候容易,回来要经过孙府布在皇宫的眼线,却是极难了,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名义上他是喜欢抓了乞丐来以杀取乐,其实是通过这种方法将外出送密旨的亲信抓进宫来,了解外面的情况,万一真的有兵来救,里应外合,就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搬倒孙起。
这样看来,这个皇帝的心机还是极深的,很不好对付。
平青看到他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瞅着什么,恨不得将“镇就是远”四个字从他的喉咙里扯出来,不由讶然失笑。
皇帝心神一震,楞了,“你笑什么?”
平青道,“我笑你,这般急切,不就‘镇就是远’四个字么,着急什么!”
皇帝再次震动了一下,“那远又是什么?”
平青读着他的内心,轻声道,“远就是定。”
皇帝道,“定呢?”
平青道,“定是人。”
皇帝道,“人呢?”
平青道,“人就在这里。”
听到这里,皇帝大喜过望,眼泪都要激动得流出来了,急忙扶着他的双肩道,“你且说说,见过定远候、镇远候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想急于确证这个乞丐确实是他派出去的亲信,因此每问一句,就在心里先挺平青作了回答,平青读出他内心想法才答得这样准的,反正真的将平青当作亲信了,因此直入主题地问起话来。
平青平静答道,“见到了。”
皇帝又问,“他们有什么话带回来?”
平青道,“他们说了,叫你只管放心,孙起那条老狐狸跑不了!”
皇帝这回是真的开心得眼泪都掉出来了,“那么他们决定什么时候进城?以什么为号?准备怎样解除孙起父女武装?”
平青道,“这个,还没有统一意见,不过皇帝放心,他们手里掌控着军队,战将千员,只要挥师入都,孙起是绝对阻拦不了的。”
皇帝低声道,“这个本皇知道,关键是,一个弄不好,就怕孙起抢先带人闯入皇宫禁地,将本皇软禁起来呀。你知道吗,现在,本皇除了这处皇室禁地,其他地方的护卫,全都换了孙府的高手了,孙起昨天找到本皇,威逼本皇册封他的女儿为公主,大有取而代之之意,实在令本皇感到后怕不已呀。”
擦了把冷汗,又道,“还好,你终于回来了,本皇总算有一些些放心了。”
亲自解开平青的手链,倒了一杯茶,亲手奉上,“这次你帮了本皇大忙,本皇这里,除了茶水什么也没有,唯有以一杯清茶酬谢你!”
平青正好口渴,端起一口干了。
这茶好奇怪,喝的时候跟一般的上等茶叶没有两样,喝下去,只等了一会儿,腹中便剧痛起来。
幸好平青也不是一般人,引出中脉内的真气,一荡一化全都化干净了。
皇帝见他喝了茶,目中闪过愧疚不安之色,问道,“你是四十信使中的几号?”
平青道,“皇上问我几号干吗?”
皇帝长叹一声,“你知道的,虽然你为本皇送了密信,但是进了这里之后,就不能再活着出去,否则,必然会让孙起疑心,你后面回来的,不管他们化妆成什么的样乞丐,本皇都再也见不到了。”
平青恍然道,“所以皇帝要杀我灭口,杀了我之后,只要将我的尸体也处理一番,构成杀乞取乐的假像,孙起就不会怀疑你,你再去抓乞丐的时候,又能将其他的亲信抓回来,知道镇远候、定远候的后续计划,进而一举铲除孙起?”
皇帝道,“智慧如此,看来你是三号。放心吧,你去后,本皇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家人的。”
平青冷笑道,“若是我去不了呢?”
皇帝大吃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青冷笑更甚,“单单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