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轿,俏佳人,相公将娘子娶进门……
一路颠簸,我嘴角皆噙着温柔浅笑。贴身丫鬟无一个,连媒婆在旁也都省了去,她人成亲是喜,而我的婚却为羞。
马上男子,淡然抱过我,落脚于内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从而,我的使命便宣告终止。虽隔着红盖头,依然觉到冷清,落坐在新榻上,我静静把玩盖头,抖抖身上喜服,或者偷嘴吃两口点心。
嘴角越俏越高,我笑嘻嘻做了个鬼脸,心道:“不知相公,今夜是否会与我圆房?”
想见,明日不落红,他尴尬的神情。想见,不温柔不娴熟,令他蒙羞的神情。想见,被愚弄不堪,想休妻的神情。
更想见,我那胞兄,知我被打包送回,会是何种模样?
或许嫂嫂会跳脚,哥哥会自杀吧……
夜愈加深沉,明月一轮,淡然索味,空留下一室寂寥。眼皮紧着,意识模糊,我只能顺应本意,独自躺在榻上,浅浅睡着。
黑暗中,身上的衣衫,一层一层为人所解开,我假寐,当这仅是尽夫妻之责。来人浓重的气息,以及淡然的酒精味道,性感而好闻。
他的唇,由上至下,慢慢搜索着唇,四唇相碰的瞬间,仿佛一股激流,淹没了一切……
翌日清晨:
“快起床!”
“起床起床,奉茶!”
“你个懒女人,快点起床,给老夫人奉茶请安。”
门缝中挤来恶狠狠的叫唤,扰得我一抚额头,顺手想砸落枕边之物,却只轮下个空空涝涝,冰冷凉凉……
“相公?”我温柔唤道。
“相公你在哪里?”
“相公别玩笑了,不要玩捉迷藏了。”我又小声呼道。
我确定,昨夜却是已圆房,可刚一觉醒来,新郎却不见踪影,冷笑两声,我方应道:“等等,这就出来。”
徐家府邸,主分三大院落,老夫人的闲逸园,当家老爷的囵环院,及独生大少的轩阁院。此正值春夏交替,天气微热,却不闷不火,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满面生机。
行经主花园,春意昂然,百花齐放,布置高雅而别致,迎面阵阵清香扑鼻。绿荧荧,红澄澄,高树层落,矮草争鲜。
如此一良辰,美景在前,却不可多停一步,眼里总不免一丝惋惜。前方嬷嬷好似刁钻,身材微肥胖,走路笨归笨重,却还甚是快似风。
她扭转过头,不善吼道:“少夫人,老夫人会等急。”
我呵呵一笑,以笑脸相迎,道:“嬷嬷辛苦,魂儿这便加紧脚步。”
“不懂规矩。”她冷冷哼道。
从其眼中,自然可见那不屑的目光,以及嘴角嘲讽的冷笑。唇型中,依稀露出:“银荡”俩字,令我眉头一蹙,倒笑得更深。
想见,我此时入嫁,凄惨无比,今后于这府中,也比丫鬟之地位,好不上哪去。不过倒也有趣,娶个不清白之女,只为羞辱之由?
一抿唇,我温柔道:“嬷嬷,到了吗?”
女人冷冷别过头,带搭不理哼道:“进去!”说罢,手一推,用力将我怼进房内,道:“老夫人,人请来了。”
“薛妈妈,你忙去吧!”
微抬起头,方望见主位上坐着一白发老妇,虽年事已高,却掩不住那股硬朗之气,眼中闪聪慧之光,嘴角挂起浅笑。
他手一勾,灿烂笑道:“丫头,来这里坐。”
该是受宠若惊,我先一愣,方温柔欠身,移只她身边,道:“魂儿给老夫人请安!”
“这姑娘可真秀气,怪不得娘你喜欢。”
身旁传来明亮的声音,此妇人,不及40,满面爽朗,一见便是性情中人,年龄未在其脸上,落下无情之笔。
反而,随着岁月,仿佛其真性情,倒有几分独特的味道。仿佛一见,便令人喜欢,并非一般两面三刀之人。
“怎么,也不叫声娘?”钱云佯装气道。
“娘,魂儿失礼了。”我忙不迭站起身,得体施礼道。
“好,好,新婚之日,也不见轩儿跑去哪了?”
听其口气,似乎这名为“轩儿”,受宠备加的男子,便是我那早早便出了门的相公。想至昨夜,温情默默,脸只不觉中羞红。
“相公他……”
“轩儿啊,总令人操心。”葛玉(老夫人)又爱又无奈地说道。
“相公他今早早,便不见了踪影,魂儿也寻不到。”
“他早晨习惯出去抓蛐蛐玩,这孩子总长不大。”葛玉宠溺道。
钱云也跟着附和道:“晚上不睡,还总叫讲了故事才可睡去。”
只望这两人一唱一合,我忽然胸中溢满疑问,听其所说,似乎为我理解错误,那轩儿可能仅是个孩童。
微叹口气,我将桌上茶递过,道:“奶奶,不知相公他,何时能回来?”
“呦呦,如胶似漆,一会儿不见,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