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
幽幽然,轻逸出樱唇。淡然地抬起眼,双手抚过耳边发丝,我微微扯动一抹笑。
“愿嫁便好啊!”
男子微微然一笑,嘴愈咧愈大,那张俊朗面容上,满是满足与快意。
“但我需你应我两件嫁妆。”
“不许要金,不许要银,地契家产,瓷器钱庄,一样不许!”身旁美艳女子,俏眉大眼,露出精算之光。
“这些我皆不求!”我淡淡别过眼,望向故做深沉的胞兄,嘴角扬起冰冷而轻蔑的笑。
“说吧!”
“快讲快讲,马上上花轿,免得耽误时辰。”女子忧心地催促道。
“哥哥,嫂嫂,可靠近些吗?”
夜伦颇有君子风度地弯下腰,欲侧耳聆听。“妹妹请讲!”
“啪!”“啪!”
只闻两个响亮的耳光,纷纷打落在咫尺间之人。一哥一嫂,平日欺人甚之。若我真如表面柔弱高雅也便罢,可恰恰……
我夜魂,外柔内却烈,外雅内却蛮,外鲜内却腐。我非小家碧玉,更非大家闺秀,除却外表,仅剩这颗炽热之心。
“臭丫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动手打亲哥哥?上无父母,长兄为父,今日我非……”
“非如何?”凤眼单挑,我轻蔑地撇开嘴。
“非打死你不可。”
“对,叫她不知天髙地厚,不知礼仪羞耻,居然孕了才招认,若非我们体恤晚辈,她这辈子都得当尼姑。”许凤凰脸煞白,五指红印,忽隐忽现。
我仍身着红衣,头戴凤冠,轻呼口气,挑衅地问道:“打吗?”
“我打死你个不孝,不耻,不争气,不……”
“不知反抗的柔弱女人?”我不怒反笑,娇颜飞起几片红云。我笑,而他却气,那指点我的手指,弯了再弯,却不知作何反应。
“夜魂,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啪!”一声,我回以她又一巴掌,然呵呵一笑,轻掩衣袖。
“当妹妹贪得无厌,追加一件嫁妆!”
“你、你……”
“若不怕妹妹我在相公面前,露出一张红肿受虐的脸,那便尽管还来。若甚想人兴师问罪,那便可狠狠打来。”
“你、你、你给我……”
“哥哥莫气,我上花轿!”甜甜一笑,凤眼婉转而扬,顷刻翩然步出府门。
我夜魂,京城第一瓷器商之独生女。自小娇生惯养,柔弱矜持,远近知名,香飘万里,行未露足,笑鲜少露齿。
我如温室之花朵,沉睡之水莲,总优雅而美丽,妩媚的令人魂牵梦绕。人曰:“夜家小姐,如花云端。见之忘俗,念之思仙。未见未念,平生至憾。得幸娶之,三生善缘。”
我为京城第一美人,人眼中含羞待放的鲜花,美得令人屏息,却纯洁得不敢碰触。换言之,逆来顺受。
抱得美人归,还可多纳几房小妾,安稳享下齐人之福,如此之美娇娘,娶之不亏!
世人云:“红颜祸水!”
却独为我言:“红颜非祸水!”
流言配蜚语,以讹传讹,乱了众人眼。我美,不假,我柔,不假,我慧,不假。可又谁人懂得谁人心,谁人了解谁人性?
摇摇头,我遮上盖头,为那将娶我的宋家,深深哀悼。对那即将娶我的男人,深深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