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简单,却舒适。
篁染摇了几下,放来藤椅,赤着脚,走到边缘,望着下面。
果然,目及之处,一个夜魔也没有,白天安静的像深夜。
她俯身看着二楼的院子,二楼就要华贵的多,有大理石喷泉,有更加奇特的花草,就连栏杆上,也不是攀覆的花藤,而是……篁染眯眯眼睛,那上面闪闪的那些彩色东西,是……宝石?
她瞬间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两手撑在栏杆上,捧着脸颊,摆了个清闲的姿态,眼睛一点一点移动,欣赏着。
不知为何,视线渐渐模糊了,她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闭上眼,喉咙一阵哽咽。
泪水有些不受控制的溢出来,滑落脸颊。
西阶,我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好想,解脱。
突然自头顶旋下一阵风,篁染吓了一跳,快速睁开眼睛。
侧头,泪眼朦胧之间看见空颉站在旁边,他微笑着缓慢侧头,看着她时,突然愣了一下。
篁染盯着他那张漂亮的脸,也不擦眼泪,也不讲话。
空颉用手牵起袖子,为她擦泪,她也没有躲。只是呆呆的看着,有一种奇异花香的味道。
空颉做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或者是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衣服的料子是纱,触到脸上并不舒服。
她侧头躲过,空颉微笑着放下手,“以为篁染姑娘在欣赏风景呢!”
她从袖中缓慢摸出一方手帕,擦了起来,半天才道,“我是在欣赏风景。”
“那怎么哭了?”
“风景太美,喜极而泣。”又是一贯的冷漠。
“是吗?”空颉表示怀疑。
篁染斜着眼睛不满的看着他。
空颉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风景再美,也不及姑娘半分。”
篁染突然往左边移了半步,惊恐的看着他,“拜托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风流公子的姿态,我会被恶心死的!”
空颉看着她动如脱兔的样子,笑了一下,向她一步靠过去,“可空颉说的是实话。”
篁染颇为嫌弃的往旁边又移了一大步,“再过来我打人了!”
空颉没再跟过去,探寻的看着她,缓慢侧头望向远方,“空颉以为女子都喜欢听这样的话。”
篁染挑眉, “你这是错误的以为,得改正。”
空颉点头,“嗯!你说的对。”
“你刚刚,为什么哭?”他又侧头开始探寻。
篁染用左手撑着头,斜靠着栏杆,一副你再敢问试试的强势表情,一动不动盯着空颉的眼。
空颉被她盯的,又一笑,“同姑娘讲一件事。”
篁染抬抬下巴,示意他讲。
“做空颉的王妃。”
粉色的花瓣随风而飘,有一片落划过空颉紫色的瞳孔,然后落到他白色的衣服上。
阳光带着正午的热烈包围着二人,篁染看向藤椅,想了一下,突然笑起来,看着空颉,“你都不了解我,就想娶我?”
“空颉只知道,对姑娘一见钟情。”
篁染偏头,“怎么个钟情法?”
“初见姑娘,笑的时候,空颉觉得心里开出重重叠叠的玫瑰花。”
篁染看进他的眼中,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坚定真诚。
好半晌她才侧开目光,转向太阳的方向,微微眯着眼睛,“下面那个紫色的花,叫什么名字?”
空颉眼中微微失望,随机又无所谓的笑了起来,“矢车菊。”
他望着下面,解释道,“这是我父王送给母亲的定情之花,父王说这花就像是母亲一样,细致,优雅。它代表的是幸福! ”
“好!”
空颉不解的看着她。
“姑且试试!”篁染转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安然祥和,“做你王妃。”
空颉愣了一下,一点一点的笑起来,他伸手理理她湿润的长发,然后将她娇小的身子拥入怀抱之中。
清冷的花香铺天盖地的将篁染包围,她眼角挂出一滴晶莹的水珠,缓慢闭上眼睛,这真是一个冰冷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