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颜卓的。
府上传出,这孩子叫颜卓爹爹。
这事乐楚楚听了也没有不开心,问颜卓,颜卓却否认了。乐楚楚突然就不开心了,教育他,别觉得自己长得高就可以随便背黑锅。
颜卓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乐楚楚却哭了。
颜卓吓的手慌脚乱,连忙抱着她,拍拍背,摸摸头,语气温柔的哄着,“你别急啊,总会有的。”
“可娘都老了,身体也不好,这次你回来,我和你爹都希望你能把儿媳娶回家,可你对尚书府的两个小姐,却全然不放在心上。”
颜卓心中一酸,带着撒娇的口气:“儿子不喜欢嘛,娘你总不能让我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
乐楚楚撑着他直起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也没见你领谁回来过,你到底在等谁?你是不是还想着公主?”
颜卓一愣,突然笑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凝眉,“娘,你为何会觉得我在等的人是颜康?”
乐楚楚抬手擦了擦眼睛:“没怎么觉得,感觉。”
颜卓又退回自己的凳子上,好奇的瞧着乐楚楚,“比如呢?”
“比如,你回来这么久,从来不见苛濯星。”
颜卓心一悸,勉强笑笑:“我这不是怕尴尬么?”
乐楚楚语气冷冷,“哼,我还不知道你,你从来都是恣意妄为,若不是放不下,怎会觉得尴尬,还刻意躲避。我们颜家本就同苛家交好,你拒绝了小星的帖子,让两家生出嫌隙,苛夫人前些日子还问我,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你们和好,说小星他,每每说起你,都是心伤。”
颜卓盯着地面愣住。
“公主如今都和小星定了亲,婚期也选好了,是铁板钉钉的事。你也要往前看。你和公主再无可能,何必要失去这么一个从小到大的好友呢?”
颜卓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唇角含着一丝笑,“此事,儿子还没有母亲看的通透。等少卿这儿安稳下来,我就带着礼物去找小星。”他舒了一口气,微笑看着乐楚楚,语气温柔,“好么?”
乐楚楚看着颜卓,眼中闪出一起不可名状的情绪,像是悲哀,像是无力,又像是愤怒。
她起身,伸手抓住侍女的手,慢慢的往内室里走,边走边道,“你回去休息吧!在张府都累一天了。”
颜卓如此敏感,自然听的出这语气中的异样。
他站起来望着她的背影,尽管乐楚楚看不见,却还是颔首一礼,“母亲,晚安!”
直到侍女将门关上,他才侧身走出房间。
二月底的天气说变就变,白日里阳光还有初夏之势,到了晚上就狂风大作,他独自提着灯笼往自己院子走,一路上的白色玉兰花瓣在风中狂舞。
长廊中白色纱帘被风拉扯,他一个失神,手中灯笼掉在地上,瞬间烧起,他立在原地,双瞳中印着跳跃的火苗,冷淡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阵绝望。
张塑运回来是三月八日。
那日风大,从东往西,吹的杏花漫天飞舞。张少卿一身素白,安静的站在南都城外,美的像这杏花仙子。府兵每隔一刻钟就快马报一次丧队的距离,颜卓站在城脚左方一个送亲亭,远远的看着。
午时,公主颜康带着满朝文武头戴白巾都来了,站在张少卿的后面,迎英雄归来。
颜卓也是在那时终于看到颜康和苛濯星。
午时末,官道上传来了鸣丧的锣鼓声,打前一百骑兵身穿白衣,背插白旗,马戴白花。接着是颜爵由亲卫队护着,后面跟着丧乐队,再后面就是一个状如马车,加长且周身裹白的丧车,丧车后面五千将士右臂缠白布。大风呼啸,白旗烈烈作响,空气中是沉痛的气氛。
张少卿挣开扶着她的姑母和文玉,突然朝着丧队奔跑过去。
颜康和文玉、张少卿的姑姑、姑父连忙追上去,张少卿从小习武,此时又全力以赴,哪里追的上。
颜爵忙叫队伍停下,骑兵连忙拉马让出一条道,张少卿从中间穿过,直直飞上丧车,掀开帘子,扑到棺材上,恸哭起来。
天地间都沉默,唯有张少卿绝望的哭声,悲伤的唤着哥哥。
周围将士,朝臣,百姓都为之动容,许多都泪沾衣襟。
颜爵下马同苏颜康见礼。
都上前走到马车旁边,却不知要如何安慰她。而颜康此时喉头哽咽,已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张少卿哭着,还要去掀棺材盖。
颜爵怕在此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让苏颜康将她抱下来。
谁知苏颜康没有抱动,张少卿姑母和文玉也没有抱动。
他姑父见她哭的这样伤心,又拖着不方便走,让百官等着,对着颜爵道,“要不请贵公子来劝一劝,卿儿脾气倔,却还是听颜公子的话。”
颜爵瞧了一眼苏颜康,苏颜康却并没有看他。身后的苛濯星道,“干爹,他在亭中,孩儿去叫吧!”
颜爵点头。
颜卓站在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