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乔乔就把颜卓喊起来,说公主颜康来了,颜卓坐在床沿,半眯着眼睛,身上还是宿醉的味道,并不太好闻。
乔乔走到屏风后面往木桶浴里撒花瓣,一边大声道,“昨日来了好多客人找你,还有好多年轻小姐。张小姐还差点和国舅家的小姐打起来。把夫人忙坏了,说要打你一顿呢!”
颜卓从迷蒙中伸了个懒腰,“乔乔,你在和我说话吗?”
乔乔没有听见,又道了一句,“曼珠沙华开了。”
这句他倒是听清明了,转头看向窗棂,白光之下,三支白色的花朵遗世独立。他张开眼睛,赤脚踩在地上,走到窗前。
窗前摆放的书桌上堆着一小山礼物,他低头瞧了一眼最中间的精致盒子,顺手扯起上面的贺卡,打开,“张少卿?”他将贺卡又放回去,伸手越过礼物,去抚摸花盆。
细细瞧着,洁白如玉的花瓣,长而纤细的花蕊,仿似有月光清照,洁白无瑕,清浅的香味萦绕。
头顶有光影晃动,他抬头就见窗外站着颜康。她笑意盈盈,一身飘逸白裙,就如这纯洁的曼珠沙华一样美丽。
她低头看着那盆白色曼珠沙华,“颜卓,昨夜我那盆也开了,血红色的,特别漂亮,也是三支。”她语气活泼,孩子一样。
颜卓也笑,“挖回来还怕养不活呢,没想到居然开了,那个老道的方法确实有用。”
“你哪儿来的?”颜康好奇。
“前年去安国阴山游玩。”他笑了一下,“听闻阴山有通往地狱的路口,我就去爬了一爬,地狱入口是没有找到,就找到这两株花。”
颜康疑惑,“地狱入口?”
“啊,你进来坐,站外面做什么?”他对她轻轻招招手。
颜康绕了进来,乔乔说水放好了,颜卓让她坐,转身就走到后面沐浴。
洗完澡他穿着一身月白华服,颜康坐在窗边,看着那盆花,听见脚步声回头问颜卓,“这花为什么没有叶子?”
颜卓头发湿润,凌乱披在肩背上,直垂腰际,他右手拿着一根白帕子揉着头顶,“总是如此,有叶无花,花开无叶。”
“真是奇特,花都有花寓,这花是什么?”
颜卓走到桌子旁边,凝眉沉思一下,“遗忘还是悲伤的回忆,不记得了,并不太好,不过花我喜欢,白的红的,都是独特。”
“是很漂亮。”她看着桌上堆积的精致礼物盒,“这些是你昨日收的礼物?”
颜卓点头,放下帕子,将头发全部拢到后面,坐在椅子上,“是啊,都不知是谁送的,我没告诉这么多人,我生辰吧?”他开始动手拆礼物,抬头看着颜康,“你帮我。”
颜康顿了一下,伸手帮起忙来。
“你要去工部帮工部尚书修缮禹南宫?”
颜卓手中握着张少卿送的一卷雪白琴弦,“啊,你怎么知道?”
“王宫里都传开了。”
“什么?”他扯了扯弦丝,是上好的蚕丝制成。
“说工部尚书正在同全国最好的建筑设计大师研究怎么改造禹南宫。工部尚书总觉得少了什么,同设计师两个一筹莫展。你碰巧路过,看了一眼图,提起笔就添了一根门廊,上面绘了牡丹绕月。顺便还画了一个奇特的喷水池,可以从下往上喷出水花。工部尚书一下就惊了,当时就进了宫问父王要人。”她探寻的瞧着颜卓,“是真的吗?”
颜卓凝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我绘的是蔷薇,而且不是绕月,是太阳。难道我圆没有画好?”
“啊?”
他有些疑惑,“原来那不是一个喷水池,我看一个牡丹形状的大石雕,以为是喷水池没设计完,就帮他添了几笔。”他将琴弦放了回去,又拆旁边的一个盒子。
“你没事路过禹南宫做什么?”
“什么路过,我爹让我去工部尚书哪儿要个东西。”
“你就添了几笔?”颜康温和的笑起来。
“好几笔!”颜卓拿起盒子里面的帖子,看了上面的名字,抬眼看她,笑道。
“升官了,总得庆祝一下!”
“什么好庆祝了,司乐那边又没有辞,两边跑,点儿清闲都没有。”
颜康也只是笑。
颜卓又道,“如果领两份俸禄倒是有所慰籍。”
颜康将手里的名帖递给他,“都是些南都内有名的大家闺秀。”
颜卓接过,看了一下。
“女娥郡主邀请你明日下午去游船呢!”
颜卓将帖子放到旁边,“明日不得空。”
“不空?忙什么?”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哪儿会没空?”
颜卓撇撇嘴,耍赖的表情。
“安国递了国书,说一月后他们的秦凤公主和二王子就要过来游玩,顺便为秦凤公主选驸马。父王有三个弟弟,同我一辈的,有十个世子,四个未满十六,四个已成家,剩下的,就是女娥的两个双胞胎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