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不料程哲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大惊失色，吓得赶紧躲在于秋身后。

“出来。”程哲之仍然声线平淡，只是微蹙了眉头，但我很清楚，他这个人生起气来，可不是一般地可怕。而我，还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我慢慢挪着步子出来，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副准备被上级宰割的模样。

“帅哥护师……您参与的那场手术，不是至少5小时吗……”我小声嘀咕，琢磨着这顶多过了3个小时，他咋就回来了。

“忘了告诉你，习谑主刀手术，他技术精湛得没话说，手术时间得以缩短。”

“……”我一阵无言。

“即便这样，你还要带伤跟他同台？”

“怎么，您怕我丢了s大附院的面子？”我蓦然扬起下巴，直直看着他眼底。

他叹气。

“我只是担心你的伤而已。”他沉声说道，“给s大附院怎么地那都是轻的，你要是就此落下病根，这要怎么办。”

“喔……抱歉。”我自觉失言，乖乖致歉，“我去小吃街给你带了好吃的，你消消气……”

“什么？”他出声打断了我，“你还去了小吃街吃东西？你的胃根本还没好，怎么可以……”

“我帮他吃了。”于秋双手抱胸，倚在门口悠悠一句。

“于医生，万分感谢。”程哲之微微颔首。全程只有我是懵的：我的东西被他咬了小半口就掉了，还得谢谢人家的大恩大德。

“子琛，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吃个够。”程哲之似乎察觉出我的情绪，松了一直微蹙的眉心，凑近了过来轻拍拍我的背脊。

“你说的喔。你请。”

“我请。”

一旁的于秋揉了揉额角：“那个，两位能不能回家腻着，我有正事想说。”

哈？原来于秋一直以为我和程哲之是住一起的？他都想了什么。

“请说。”程哲之正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好像很顺利地忽略了这个点。

“我发现有一个人，跟水箱里的人鱼有相似的气息。那个人是许南泱，我们医院的大教授，但是，经过检查，他又确实是个普通人无误。”于秋不紧不慢地答道。

“实不相瞒，我在水箱下安置了摄像头，似乎拍下了那条人鱼的只身片影。”程哲之又一次皱了眉心，蹙起的眉头挺是好看，可惜他这么正经，让我想说个笑话缓和下气氛都不敢。

“有什么发现？”

程哲之没有回答于秋，从带来的公事包里取出一沓照片。

“这些就是拍下来的相对清晰的照片，拍下这些后，摄像头就报废了，不知道为什么。”

“能得到这些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于秋扶了扶眼镜，修长手指仔细翻着照片，我忙不迭地凑上去看，顿觉愈发眼熟。

“这……虽然看不清什么，但眉眼跟许南泱还真有点像诶。”

“与其说是像，不如说就是从前的许南泱。”于秋冷言道。

不得不说，许教授如果以前是这副模样，那还真是震撼呢，以前我就觉得他的眼睛好看，这么看来还真是一双清秀的眼，配合人鱼的鱼尾和柔夷，怎么看都是美物。

现在的许南泱，德高望重，眉眼间是蓄积了多年的成熟，一双漂亮的眼镜也隐藏在厚重的镜片后，谁能把他跟这些联系起来？

“可是，您不是说，他是普通人吗？”我扯了扯于秋的衣角。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他根本没有一点灵力，我应该不会看错。”

“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意识？”程哲之沉声道。

于秋猛然抬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定下神来：

“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人过去经历了什么。”

“我记得今天他说过，无论他多么优秀，也会有人不会看他一眼。”于秋说道，“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他的重点。”

“但他明显不愿意提这段过去。这……要怎么了解他的过去，翻他的档案？太失礼了吧。”我小声囔囔着，伸手偷偷从床头的果盘中摸出一颗糖，还没剥开糖纸，便被程哲之一把夺了去。

“……”我果然只能不停地喝白粥了吗，那在果盘里放糖是几个意思，招待他们几个？

直接无视了我的怨念，程哲之显得很是气定神闲：“子琛，要是一个人的档案里会记这种事，你和习谑的恩怨该全院皆知了。”

“……”好吧你俩说吧我选择沉默。

我躺上床，拉了被子盖了下半身，闲得乐呵，就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

“有办法可以知道他最隐秘的过去。”于秋抬了眸子，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子琛，可能要你牺牲一下了。”

哈？我刚躺上床准备旁听呢。

“您您您说。”我唇角不自在地抽了抽。

“子琛，还记得那时，我拖你进画像只是为了保护你离开那个已经异变的空间，没想到你竟进入我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