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安好，两人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

又是一年落雪时。

于秋把窗户缝关严实了，窗外寒风呼啸，雪花在夜空下肆意飘洒。

“小渊。”

“天上有漂亮的东西落下来了。”不等于秋说出下一句，陈景渊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人身后，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嗯。”于秋点了点头，声线平和。

一年了，陈景渊顺利毕业，凭着努力找到了份还不错的工作，画作已是小有名气。

“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听说，每年的第一场雪许下的愿望，一定会成真。”

“现在我有个愿望。”

“说说看？”于秋问道，抬眼看窗外雪花飘洒。

“你先告诉我。秋，你还恨我吗。”

于秋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

陈景渊长出一口气。

“医生，您说得对，当时的我，就是个孩子。”

他拿出一个精致小盒，放在于秋手心。

“可是这个孩子，现在真的长大了，成为了可以保护你的男人。”

他沉稳说道，语气坚定。于秋打开小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钻戒。

“我爱您。”

“我想请求您的原谅，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会用一生补偿你。”

于秋沉默许久，才开口说话。

“小渊，我原谅了你。可是，这个，我不能收。”

他毫不犹豫地把钻戒盒放还在陈景渊手里。

“小渊。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自那场雪落下的时候，已经不可能了。”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什么时候的雪？”

——我死去时的那场雪。

——小渊，陪在你身边的，是一个鬼啊。

刚到喉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于秋还是没办法亲口告诉陈景渊这一事实。

但是，陈景渊早晚会知道的。

于秋深深看着人，拳头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握紧，如此反复了好久，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明天你会知道一切。”

陈景渊喉头干涩。

“明天，请医生明天一定要给我一个答案。”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却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第二日，清晨，雪花还在窗外飘洒，窗缝偶尔漏进来一点风，带着窗帘动了一动，安静得很。

陈景渊醒来时，于秋已经起来很久了，在餐桌上准备了丰盛的餐品，像是把他会做的点心菜品全都精心做了一遍。

于秋坐在桌前，背脊一如既往地挺直。

“秋，做这么多菜做什么，还是清晨啊……”

“小渊。”于秋打断了他。

陈景渊听了，知道于秋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于是也屏了呼吸。

“医生，您说。”

“小渊，我很感谢你。”

“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好最好的日子。”于秋轻声道，“这么这么多年，我终于尝到了真正的幸福。”

“而小渊，你也长大了，成了真正的男人了。”

“我终于，看见你成了这么好的样子，我可以安心地走了。而你……”他顿了顿。

“而你，小渊，去找更好的人吧，过好这一生。”

陈景渊越听脸色越难看。

“怎么还会有比您更好的。”

“就算有，我也只想要你……你不明白么！”

他喊得歇斯底里。

于秋却笑了。

“小渊，你给我那枚戒指，是要许诺一生吗。”

“好啊。”于秋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我们来看看谁的速度快吧，你现在赶去医院，去我的科室，我会比你晚走，你要是比我先到了，我就答应你。”

雪花透落进窗棂，窗帘的纱轻轻飘起。

“信不信，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医生，你不会有我快的。”

陈景渊抹了把涨红的眼，鞋都没换夺门而去。

他没有听到于秋的后一句话：

“如果可以，请带我离开那个令人悲伤的地方，带我回家。”

于秋看着陈景渊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久久地。

“对不起。”

“再见。小渊。”

……

陈景渊一路没命地跑，好几次差点被电动车轿车撞着了都来不及顾，一路风尘仆仆跑到医院。

人来人往的医院，印象里没这么拥挤。

他正要上楼前往于秋的科室，乘电梯时瞥见电梯里贴着的各科医生名录。

他留意了一下普外科。

外科没有于秋的名字？

这不可能吧。

陈景渊一下就心乱如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