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我一下惊醒。
醒来发现我身处自己的科室,墙上的钟指向六点。
夏天的此时已是天大亮了,晨光透了进来,刺得人眼睛疼。
揉了揉额角,找到眼镜戴上,精神却还是恍恍惚惚的。半晌才站起身迈开步子,移步至窗口一瞅,外面街道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异样。
昨夜的一切,还有我窥见的于秋的记忆,却还历历在目,清晰得不像是做了一个长梦。
正疑惑间,门被敲响了。
“早,子琛。”
帅哥护师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地安抚人心,我看着他却莫名就喉头哽咽了。
“子琛,值一个夜班你怎么了?”对方明显不明所以,“诶……?你突然抱住我干嘛,手别收那么紧啊……”
“终于让我见到活人了……”
“……你冷静点。”
我该怎么解释?说昨晚半夜上个厕所被一鬼追差点丢命然后还目睹了两个鬼打架最后被赢的那个拖进画像……再然后竟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事了,看到个活着并且正常的人我能不激动吗。
没多久三胖也来医院了,一脸没睡醒样。
抓着三胖和程哲之,我绘声绘色地声情并茂把昨晚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
“s.bchild.”三胖毫不夸张地对着我比了个中指,附带满脸的鄙视,“爸爸没你这么蠢的儿子。”
“滚!”我气得鼻翼都鼓起来了,“死胖子,看我现在就拿你复习实地解剖学。”
“小样还不快给爸爸跪下。”
“我让你看看谁是爸爸。”我抄着手术刀就过去了。
程哲之扶额轻叹。
和三胖一番闹腾下来,两败俱伤,坐在对桌互瞪对方,一如几年前在医学院。
“好了,子琛,我给你分析下这个事。”程哲之食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成功把我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果然还是帅哥护师靠谱,我忙不迭地凑过去,三胖在一旁哼出一声。
“我觉得这个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你听好了。”
我点点头,耳朵竖得老高。
“你睡着了。”
“……”
“你做梦梦见一个鬼追你两个鬼打架,然后被拖进画时你在这个梦里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于秋的过往。这不是还挺合理?”
“可是我根本不记得我有入睡。”我摇摇头,“而且……”
我把袖子捋起来,露出手肘部的一片淤青。
“这是被追我的那个鬼推在地上摔的。做梦的话我应该不至于还梦游吧。”
瞅着这看上去肿得还挺厉害的淤青,三胖瞬间收了那“你就一傻蛋”的神情,换做一脸疑虑,腮帮子上的肉都拧到一起了。
“那我倒还想了第二种可能。”程哲之摸了摸下巴,“就这么假设吧,你昨天中午听到的敲墙声是真的,那个拿砖头的鬼是真的,于秋医生的画像会动也是真的。”
“他还能从画像里爬出来。”我浑身打了个颤儿,指了指昨天中午靠着的那面墙,“说不定他现在就趴在那听我们说话呐。”
三胖猛然发现自己离那面墙不到一米,猛然跳过来和我一起打颤儿,程哲之不禁扶额:“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觉得他认识我俩后,天天扶额,额头的皮都得蹭掉一层。
“子琛,你被鬼追的时候估计吓坏了,没有意识到一点,你说那个鬼拿着块滴血的砖头要砸你,你还记不记得,于秋是怎么死的?”
“……你说过,他就是被砖头砸死的。”
“你想想看,你在即将被无脸鬼砸死的时候,他爬出画框来跟无脸鬼对打,你不觉得他明显是在帮你?”
“可他那么凶地把我拖进了画……”我现在想想那被“吃”进画框的感觉,都仿佛要窒息了。
“你在被追的时候大声呼救,但一个人也没有,你跑到自己科室,却打不开门,这说明外面的世界已经改变了,或许说,根本不是你原本在的世界。而你被拖进画框后,却回来了,这不正说明是于秋把你送回来了么。”
“……这么说有点道理。”
“所以,于秋医生不会是坏的那一方,我们要思考的是,你为什么会进到另一个空间,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在布局。毕竟值夜班的人多了去了,就你碰到这码事。”
“……听上去事情好复杂啊。”
“我也觉得复杂,所以你确定你不是只做了个梦?”
“……”
太阳爬得愈发高了,空调开得还是足得很,我不知怎地打了个颤。
“傻宝。”三胖叫了我声,“你昨天连班,再上班是明天早上啊,看看你这吓得魂不附体的,眼圈都黑了,快回去休息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没心情和他斗嘴了,虽然他喊我傻屌。
“诶?”大概是没受到我更毒舌的反击,三胖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