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多伦多到了这个时节,清晨暴雨如注,午间艳阳高照,晚上可能就是随机二选一,全看老天爷的脸色。
杨小志待了这么多天,也大概摸清楚了这里的天气变换,总而言之,天气预报,不管在哪个国家,哪个地区,都是仅供参考,不能全信。
但好在艳阳天还是占多数,作为全球最宜居城市,环境气候比较其他地方当然更舒适,至少没有阴雨绵绵,雨总是会在该停的时候停,不做任何逗留,来得快,去得也快。
安吉拉很讨厌下雨,一下雨,她的情绪就莫名烦躁,比大姨妈来了还烦,也唯独下雨的时候,这个妖艳贱货才会安份守己,不撩拨男人,一个人窝在被窝里,不玩手机,也不看书,双手互抱,侧头从枕头边看着窗外的落雨,似乎在听着雨滴落在阳台窗檐上的‘噼噼啪啪’声响怔怔出神。
她在美国捅伤人那天,就在下雨。
人类是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想记住的东西记不住,不想记住的却偏偏忘不了,安吉拉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脸,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和着鲜血,如此震撼,即便时隔这么多年,只要想起来,便像烙刻在心底的梦魇……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但每当下雨,安吉拉就会陷入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杨小志推门进来的时候,安吉拉还是那副模样,但她稍微偏动了一下脑袋,显示她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但她没有说话,目光出神地盯着窗外。
“黑荆棘那边发来消息……”杨小志坐在了床边,“三次突袭,共抓捕一千六百余,算是打了个漂亮的首仗。”
安吉拉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缓缓撑坐起来,开口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杨小志回答道:“快了,这次虽然是胜仗,但黑荆棘方面应该也折损了不少人,罗斯柴尔德也不傻,很快会组织人手反攻,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女人点了点头,却显得兴致缺缺,又躺倒在床上,半晌后,偏头看着杨小志,喃喃地说道:“有件事我一直忍住没问,但今天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包容一个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女人……”
“你一直在纠结这种问题?”杨小志有些失笑。
安吉拉又撑起身体,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她见识过了杨小志身边的女人们,没有哪个会比她差,就算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杨小志躺倒在安吉拉的大腿上,嬉笑着道:“这个世界上其实很多事没有理由,就像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如果硬要问我,我大概只能说,因为我从你的故事里发现了我曾经的影子……”
“你可能从诗月或者萌萌那里听到过,三年,准确来说是三年半以前,我遭遇过的那些事,那个时候,我曾经千百次想过,也差点走上了和你一样的道路。但你知道,我这个人胆子小,只敢想想而已,村上春树曾经写过‘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才会干的勾当’,所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苦。”
“但看到你,我会觉得很同情,当然,你们女生老是说不要别人的同情,但我想怜惜你,因为你让我觉得,当初的坚持没有白费。”
杨小志惬意地枕着安吉拉的大腿,微笑着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而我很幸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出路。”
安吉拉一时痴了,杨小志当然是幸运的,而与此同时,遇上杨小志,似乎是她的另一种幸运。
男人和女人,缱绻依偎,安吉拉的心情似乎好转了许多,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在经历了这么多黑暗后,居然还能找到光明。
安吉拉终于鼓起了勇气,缓缓说道:“我在成为‘安吉拉’以前,本名叫克莱曼婷,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黑荆棘里也没人知道……”
杨小志有些惊喜地问道:“那我是第一个?”
克莱曼婷,也就是安吉拉,点着头温柔说道:“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真名的人。”
获得女人的第一次,不管是什么,总是会有些成就感的,而且,这还不只是第一,‘唯一’才是男人最想要的,也是最能满足男人占有欲的事。代表着圣洁与救赎之名的天使,彻底沦陷在凡人的情感中,她不再迷惘,人类便是如此,总会带着过往犯下的错误,一直前进。
因为再无回头路。
安吉拉已经决定了,未来至永远,只当杨小志一个人的爱奴。
而纸鸢对杨小志这种行径十分不齿,美其名曰要达到‘灵欲交融’的境界,其实就是骗了女人的身体,还要骗女人的心,好让女人们在床上‘卖力’一些,满足他在那方面各种各样的奇怪要求。
这不,又一次双飞,安吉拉跟不要命似的,差点把纸鸢吓傻了。
她虽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但哪里见识过这么疯狂的美国女人?简直像是要把男人都‘吞进’肚子里一样,最让纸鸢尴尬的是,安吉拉那旁若无人的叫-床声,跟那种小电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