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项令羽猛地睁开双目,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狭窄的“盒子”里,目能所及的,只是洁白平整的天花板,他长长出一口气,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泯泯还残留着淡淡少女清香的嘴唇,叹息道:“唉,我就知道是春梦。”
“这什么地方,挤死老子了。”项令羽骂道,挣扎着从盒子里探出头来——这是一个宽阔的礼堂,四周满是穿着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花的人,有些是自己的兄弟,有些是亲戚,大多数却是他爸的下属和同事,这些人都阴沉着脸,低着头,有的小声抽噎着,有的甚至放声大哭,悲伤沉重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
人群都朝着一个方向站正,项令羽顺着那里看去——是一个小舞台,台上铺着黑色的地毯,墙壁上挂着自己的大幅黑白照片,照片两边是白色的绸缎,两道黑底白字的挽联贴在绸缎之下——“英年早逝笑貌在,见义勇为创光荣。”,“横批,永垂不朽!”项令羽无奈的叹口气,补充道。
“完犊子,看来老子是真死了。”项令羽一拍头,又缓缓地躺进“盒子”里,“不过又复活了。”他苦笑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毫无头绪,先是自己带了一帮人去被一个变态的高手虐打,又被小学生追着打,然后就糊里糊涂地摔死了,最后就更糊里糊涂地复活了!
“我爹也是抠,给我整一这么小的棺材,挤死了。”他抱怨着,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却又想到了桃林中的一吻,便情不自禁地淫笑了起来,“哈哈哈,如果这样,那一吻岂不就是真的!”他又陷入遐想之中,脸上挂满了幸福的云彩。
“呜呜呜呜,老大啊,你死得好惨啊!”杀猪似得哀嚎打断了项令羽的思绪,把他从春光无限中拉回了现实,“艹,这死三胖!”项令羽暗骂道,三胖已经跑到棺材旁跪了下来,一手抓住棺材壁,一手不停地捶打在棺材板上,“羽哥啊,你说你还是个处男,连个女票都没有,怎么就死了呢?你不是要带着我们兄弟吊打美国陆战队,保家卫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吗?怎么还没见成效就死了呢?呜呜呜呜,羽哥啊,羽哥!”三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哈哈哈。”周围的人许多就是装出来的悲伤,此时听见三胖的一顿胡扯,再也憋不住了,都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悲伤冲淡了许多,气氛居然活跃了起来!
“我去你个猪头!”项令羽暗骂道,“我们平时喝醉了胡扯的话,你在这说什么,还处男,没女票,艹,老子的一代英名啊!”
“三胖你在干嘛啊!”刀削面的怒吼从远处传来,接着是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老大死的冤枉,你这会儿胡搞,小心老大诈尸!”他把嘴抵在三胖耳边小声说道。
“唉,好主意!”项令羽被刀削面所点醒,一个“邪恶”的阴谋从脑中成型。
“我不怕,要是老大真诈尸了,就让他带走我!”三胖瞪着刀削面的眼睛,义愤填膺地吼道,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项令羽暗暗一笑,“唰”地一声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双手狠狠摁上了三胖的肩膀,“你要我带走你吗?”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啊!”三胖的惨叫几乎能击破苍穹了,“老大诈尸了!”
“嗯?”人群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然后争先恐后地向门外涌去,只是一眨眼间,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却又挤在门口以惊奇而恐惧的目光看着项令羽,刀削面站在第一排。
三胖还跪在项令羽的爪下。
“羽哥啊,我我我错了,你饶,饶了我吧。”三胖吓得已是体如筛糠,说话都结结巴巴,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身体,尿就要喷涌而出。
“嘻嘻嘻嘻!”项令羽尖锐地大笑,更加用力地捏了捏三胖的肩膀。
“唔!”三胖惨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尿骚味从裤裆处升腾而起。
“三胖!”刀削面大喊道,“挣脱老大快跑,他不过就是个尸体,没啥劲!”
“对啊!”三胖如梦初醒,肩膀猛地一甩,震开了项令羽的双手,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厅。
“哼,失误了。”项令羽揉揉被三胖甩伤的手腕,“死胖子劲还挺大。”他抱怨着,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人群集体向后退去,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哈哈!”项令羽仰天大笑,笑得众人惊出一声冷汗,“大家不用害怕,我不是诈尸,我就是项令羽!”他笑道。
“胡说,项书记的爱子可是连头都摔碎,铁板钉钉的死了,怎么会又活过来?”一个中分头的中年男子对项令羽吼道。
“就是,就是,这是怎么回事?”人群中传出了各种各样的讨论,项令羽面含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群,眼中满是戏谑。
“老大,你到底……”刀削面是亲眼见过项令羽尸体的人,他知道当时的惨状,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哼哼。”项令羽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双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妇人和一个道士,穿过人群来到礼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