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衣物已经被王洱翻了出来,李杰也只好大大方方地告诉他。
“这是德才送来的嫁衣。”
王洱打开包袱看了看,转而问李杰:“你为何要背着我藏起来?”
“我怕你生气。”李杰双手交叠放在腹前,“那次说要给德才写信,你就那么生气。要是被你知道了德才又给我做了嫁衣,你岂不是更要生气啊。”
“我是脾气不好,但也不是气量小的人。”王洱说着,将嫁衣展开,“等到拜堂那天,你就穿这件吧。”
“真的?”李杰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王洱,“还是算了吧,订做的衣服都已经拿回来了,不能白白浪费。”
“为何说浪费,这怎么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反正就算你穿了他送的衣服,你也还是我的人,想跑也跑不了。”
“哎呀,你突然这么大度,真是让我不太习惯啊!”李杰拿过衣服,往身上比了比,问道,“好看吗?”
王洱看到李杰站在鲜红色的嫁衣之后,脑海中迅速联想到拜堂成亲那日,脸上飞起一片绯色。但是王洱还是清咳两声,伪装出一脸的严肃,说道:“不好看。”
李杰原本笑着的脸阴沉下来,把衣服扔到床上,走到王洱身边,推了他一把:“小崽子,你很嚣张啊!”
“对了。”王洱抓过李杰的手来,“我虽原谅你隐藏嫁衣,可没有说原谅你叫我小崽子。”
“还你原谅我,我还没说呢,刚才你为什么骗我?”李杰双眼盯着王洱,气呼呼地问道。
“我何时骗你了?”王洱无辜地皱起眉头反问。
“就刚才,你倒是说,你为什么把脸靠那么近?”
王洱愣了一下,忽而明白过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拉住李杰的那只手稍稍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揽过李杰的腰,李杰重心不稳,扑进了王洱的怀中。
“你总是在想什么?”王洱将手移到李杰脑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感觉到头发被轻轻地揉乱,李杰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安稳舒适的感觉。他将头靠在王洱胸前,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
“其实今日,是飞白告诉了我,说德才要他给你捎了什么东西。”王洱低声说道,“我在窗外,也正好听到了你读的那封信,听到你说我是醋坛子。我刚刚反省了自己,确实是我太过于小心,你已经住进我家,已经被我牢牢地抱在怀中,不知我为何还是无法安定下来。”
“得不到的时候,即使是放弃了,也只是惋惜一时。可是一旦抓在了手中,要是再度失去,就会惋惜一世了。”李杰缓缓说道,“不过你放心,这次我真的不会再走了,我保证。”
“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王洱说道,“你要是想逃跑,我就把你锁起来,跟我锁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么狠?”李杰抬起头来,看着王洱,“只怕到时候,我不年轻了也不貌美了,你想赶我走还来不及。”
“等你不年轻不貌美的时候,我也成老翁了。”王洱拥着李杰,轻叹了一口气,“好想一直抱着你。”
“粘人……”李杰拍打了一下王洱的胸口,“一会还要吃晚宴不是吗?你不去准备一下?一直在我这里待着可以吗?”
“见的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准备的。”王洱弯下腰,把头埋在李杰的肩膀,“当长子好累,当掌门更累,每时每刻都好累。”
“乖。”李杰摸了摸王洱的头发,“做什么不累啊。”
“做你夫君不累。”王洱轻声说着,“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让我根本生不了气。”
“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说说。”
李杰能听出王洱的语气中带着疲惫,刚才想必也是听了柳飞白的话,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坦诚地告诉他,躲躲藏藏,反而害得他更累。
“我也不能给你分担什么……”李杰搂住王洱的脖子,“真是没用。”
“只要抱抱你,我就好很多了。”王洱闭上眼睛,轻轻地蹭了蹭李杰的耳侧,“你是我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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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与李杰的名义父母吃过了晚饭,商量着王洱与李杰的婚事,而王南寻的心思却根本没在这个上面。
今日既然胭脂铺老板两人来到家中,也就是说,柳飞白也回来了。在他离开的这将近一个月当中,王南寻与李杰也谈论了很多,让她也逐渐明白,如果她再不对柳飞白表达些什么,说不定,柳飞白真的就会放弃抗争,彻底离自己而去。
但是该如何表达。李杰虽说过,要遵循自己的内心,不要刻意。但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又是怎样的一种做法?
此时,王南寻独自站在院外的树林中,临出门时,她与柳飞白约定在这里相见。
初冬的天,晚上的风中都带着寒意。王南寻拉了拉外衣,闭上眼睛,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她害怕自己太紧张,一会又会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