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走了之后,李杰有一种人生崩塌的感觉。
“春月姐,看来我的嗓子是真的好不了了……”李杰瘫坐在椅子上,“那我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能唱歌,我在这楼里还有什么意义?”
春月找不到安慰的话,只能坐在李杰旁边,抚摸着他的后背。
李杰从来没有过如此崩溃的感觉,想起碧月的话,若是没有了嗓音,不能唱歌,那以后就只能靠卖身,才能勉强在这楼里生存下去。
看到桌子上的药方,春月顿时有了抓住希望的感觉,“紫月,大夫不是给开了方子吗?虽说死马当活马医,但是也不是没有医好的可能啊!走,咱们这就去药堂抓药去。”
李杰根本就不对这糊弄人的药方抱有希望,不过看到春月的样子,他也不想再让春月担心。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着,癌症还有治愈的几率,自己不过是嗓子废掉,怎么可能就此就治不好了呢。
“我才十几岁,我的下半生还长着,不能放弃治疗!”
话虽这样说,可是有一大半是为了不让春月为自己担心。李杰内心里还是有些驱散不了的阴霾。
到药房抓了药,李杰到厨房去找煎药的砂锅。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了冬月。
“紫月,郎中给你开了药?”
李杰心里一阵紧张,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遇到冬月。他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冬月的问题,现在心情抑郁,更是无力提防冬月。
看到李杰不说话,冬月靠近了一点,“你的嗓音坏了,以后不能唱歌,就可以嫁人去了!”
冬月的话让李杰心生疑虑,为什么嗓音坏了就可以去嫁人了,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冬月姐,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不是要嫁人了吗?”冬月突然笑了起来,“上次我见你抱着的衣服,不是嫁衣吗?大家都说你与王二交好,但是我知道,那是王二编出来救你的理由,你要嫁的人不是他。”
李杰心里一惊,原来那天,冬月看出来他手里拿的是嫁衣了。他还那样蹩脚地解释说是过年穿的衣服……而且,冬月居然知道自己和王二交好的事情是假的。这件事,明明就只有王二和春月知道……
“……冬月姐,你误会了。我虽没有与王二交好,也没有要嫁人。”李杰低头摆弄着药罐,否定着冬月的猜测。
冬月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
“紫月,你知不知道彩月是怎么死的?”
李杰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冬月的这句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只听碧月说,彩月死的离奇,是被冬月逼死。现在冬月突然这样问他,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套路……
李杰咽了一口口水,装傻说道:“彩……彩月是谁?”
“彩月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好……”冬月的语气变得很低沉,手指拨弄着案板上的菜刀,“她这种行为,难道不该遭到报应?”
李杰不知道冬月想表达什么意思,就算彩月是脚踩两条船,也不能被扣上“该死”的帽子,而现在冬月又对自己说这番话,难道是怀疑他也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好?
“冬月姐,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脚踩两条船,我既没有和王二好,也绝没有什么嫁人的想法。”
“那在大门外,你答应了谁?在庭院树林里,你又和谁窃窃私语,执手相望?”
李杰后背冒出冷汗来,在大门外,他答应了掌柜的,如果能把自己赎出来就嫁给德才。在树林里……那是不得已啊!为什么这些事冬月都清楚?难道她有意在观察自己?
冬月把菜刀从案板上拿了起来,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照在刀刃上,闪着白色耀眼的光芒,“失声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报应,你这样的人真是活该,那个给你下药的人肯定也是看透了你的为人。”
“你……你要做什么?”
手拿菜刀的冬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平常的冬月,看起来娇弱又无力,可是现在的冬月看着那么可怕,就像一个杀人狂一样,眼睛里仿佛都带着凄厉的光。
“给你一个警告!”
冬月挥刀朝李杰的脸上划去,就在刀刃即将接触到李杰的脸庞之时,一只手抓住了冬月的胳膊,及时夺下菜刀,才避免李杰的脸被划破。
李杰和冬月同时朝那只手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王二。
冬月挣脱掉王二的束缚,喊道:“你们这些蠢男人!被玩弄了都不明白!这世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贪色的男人存在,才有了我们的悲哀!!”
冬月说完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厨房。
本就遭受了不小打击的李杰,又经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脚下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李杰发现自己躺在王二的怀抱里。王二此时,正关切地看着他,眉头微锁。看到李杰醒来,王二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你醒了?”
李杰双颊微红,慌忙从王二的怀抱中跳了出来,“我……我正煎药呢……刚才……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