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王婆睡眼惺忪的来了。

“我说小姐，您这么早唤我来有事吗？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禁不起这么折腾。”王婆一向仗着是接生我的稳婆，总在府里作威作福，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混账，见到小姐还敢自称我？”流萤冲着王婆喊道。

我安然自得的喝着茶。

王婆见我不出声，便凶了起来：“你不过一个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没有我，可没有你家小姐！”

流萤被她呵斥得闭了声，她委屈的看着我。

我放下茶杯，语调缓慢：“王婆可是居功至伟啊，没有王婆可没有我。那我是不是应该唤王婆一声二娘呢？”

“我，我不敢。”饶是王婆再如何的专横跋扈，见我语气如此嘲讽，便顿时噤了声。

“这府里的下人都是谁在管？”我问流萤。

“是何叔。”流萤答道。

“去把何叔叫来。”

“是。”流萤快步走出了房间。

我坐着品茶，等着何叔，王婆站在我面前，见我不说话，面色似乎有些缓和，她也松懈下来，泛起了困。

不一会儿，何叔走了进来。

“小姐。”何叔守分地鞠了一躬。

我点头：“何叔，你是负责管教下人的是吗？”

“是，正是老奴管教。”

“那么，这个不分高低贵贱、不知尊卑之序的东西也是您管教出来的？”我随意的指着王婆，但是，语气却加重了很多。

何叔看了王婆一眼，见她站着犯困，心下一急，便推了王婆一把。王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四周的婢女们强忍着笑，此时眼中也闪现出快意，看来，王婆在府中可是口碑很差啊。

“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接生小姐的稳婆！”王婆嚷了起来。

何叔见状，羞愧万分，他低下头：“是老奴管教不严，请小姐责罚。”

“这厮如此无礼倒也罢了，我今日倒是要问问，你们现在是不满我这个小姐，还是不满这莫府。在商人家做事是玷污着你们的清白了还是损毁着你们的名声了？”我正色道。

“老奴从未这样想过，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对老奴恩重如山。小姐，小姐何出此言？”何叔见状立刻跪了下来。

“好，何叔，我问你，平日来说，我对你如何？”

“小姐对老奴极好，经常劝老奴接老奴的家人来皇城，平日也常给老奴假，让老奴回家探亲。小姐对老奴的恩情，老奴铭感五内。”何叔战战兢兢地答道。

“那，你就用这种方式报答我的？”我指着桌上那熏香。

何叔朝熏香望去，满脸不解：“这香……”

“流萤，你说。”

“是，小姐。这熏香今日是第一次用，小姐便从昨儿中午睡到这时候。这香一点燃，那味道闻着让人犯困，无意识地就睡着了。”

何叔听罢，脸色顿时变了：“老奴实在是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我冷笑道，“这进府的东西，哪样不要经过你的手检查？你不知情？流萤，说，这东西是谁给的？”

“王婆给我的。”

“王婆，你说，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王婆站在一旁，见我没了往日的温和，早已吓破了胆，睡意也全无，只是在一旁哆嗦着。

“这，这，这是那日府里新进熏香的时候进来的，老奴，老奴也不清楚。”

“何叔，这件事怎么说？”我看着何叔。

“老奴现就将所有的熏香全部取去检查，势必将此事查清楚。”何叔抖抖索索地站着。

我微笑：“那么，王婆呢？”

“老奴定会好好管教下人，以后决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嗯，这事查清楚了就回报给我吧，你知道被老爷知道的下场的。你们都下去吧，麻烦你们了。何叔，”我脸色立刻转温和，“我那日听爹说，账房最近缺人，我记得你儿子年纪似乎够了，而且也一直赋闲在家，不如，下次，我跟爹说说。”

“谢，谢小姐。”何叔感激地对我鞠了一躬。

“何叔，怎么说你也在莫府这么久了，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这点小事，能做的我自会为你做的。好了，都下去吧。”我挥了挥手。

何叔赶紧拉着王婆走了出去。

“小姐，这就叫恩威并济吧。”流萤笑道。

“你以为这莫家小姐很好当啊。”我白了她一眼。

“小姐还是休息会儿吧，这天还早呢。”流萤嘻嘻地笑着。

“不了。你帮我梳妆吧。早点准备准备。要带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我可得住在那了。”

“早就准备好了，小姐需要替换的衣服，都熨上果香了。”流萤跟着我走到梳妆台边，她轻解下我的头绳，然后细细梳着我的发，“小姐，今儿要梳什么样式的呢？”

“我今儿去上学的，你说能梳什么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