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儿说：“那你走啊，你留下来能干什么？告诉你，你走了，孩子照样长大！”

红（莲）儿抱着婴儿拍打着哄着，让他别哭，可他依然哭得很厉害。江萍萍进来，把婴儿抱到蒋老板面前，让他看着婴儿粉嫩的小脸蛋，说：“宝宝别哭哟，你看爸爸都生气了。” 宝宝就真的停止了哭闹。这让蒋老板大为欣慰。蒋老板笑了，说：“狗东西真的不哭了耶！”说着，从萍萍的怀里接过孩子抱着，摇晃着。

红（莲）儿说：“跟孩子的感情是抱出来的。你抱多了，孩子的哭闹就好听了。你就不烦了。” 蒋老板说：“我要是有奶水，就用不着你了。”

红（莲）儿气得直翻白眼：“你是要有子宫，更用不着找老婆了！”

蒋老板说：“严重警告你――坐月子的人不要顶嘴，不然将来会得唠叨病！”

红（莲）儿哼了一声，，翻了身，便面向墙壁睡了。蒋老板隔着衣服亲了亲红（莲）儿撅起的大屁股。 萍萍笑笑说：“还是很恩爱嘛！”

萍萍和阿牛帮忙侍候了红（莲）儿半个月的月子，然后就到湘西天问山去了。进山和出山是一样的艰难困苦。跟上次相同的是，吴一人和其他几个汉子来公路接他们进山。不一样的是，萍萍把进山的困难当成了一种乐趣。她从心理上精神上战胜了那些困难，并且在战胜困难的过程中获得了一种快感和享受。他们在丛林中穿行了7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天问山。

令萍萍兴奋不已的是，一进天问山就听到了她渴望已久的炮声。炮声激起了她心灵上最快乐的动感，亲切感，更接近于妈妈的声音，五脏六腑都被这个声音浸润了，仿佛被包裹在阳光里。乃至小姑冰雪儿说她肚子里的小孩就是在天问山的炮声中长大的。

萍萍给公公婆婆带来了上海和苏杭的丝绸服装，这是萍萍爹妈专门给亲家公和亲家母准备的。公公婆婆一到晚上，洗个澡，就把亲家送的丝绸衣服穿上了，坐在院落里聊天纳凉。张开平和曾建国在寨子里开完会，专门绕道来看萍萍和阿牛。远远地就在吆喝阿牛他爹倒茶水，大叫客人来了。吴一人有时也会来凑热闹，耳朵听他们谈公路修通后的苗寨建设，眼睛在夜色中偷看别人的女人。有时，曾建国和张开平他们也拿吴一人取乐，问他：“公路通了之后，你就有堂客了！”

吴一人闷声地搔了搔头问：“真的？”

“真的。”

“女人看不上我的。”吴一人憨憨地说。

张开平说：“不是女人看不上你，是看不上这个地方！一个连路都没有的悬崖绝壁上的寨子，女人怎么难看上这里的男人呢？”

吴一人直点头。

张开平说：“告诉你，通路之后，你第一件事就是找堂客一块过日子！” “嗯。”

“这些年你又没有开销，家里存了多少钱？” “（农）忙时在家种2分薄地，冬闲时外出打工算是挣了几万吧。”

“不错。你知道积蓄。”张开平递给吴一人一根烟，就问他：“你想找几个堂客？”

“一个。”

“先找一个，以后再找第二个。呵呵！”

于是大家都笑。吴一人也笑。他知道村长在跟他开玩笑。在天问山苗寨里，村长跟谁开玩笑就是谁的荣耀，即使玩笑太过也不会生气。最怕的就是村长不理他了，不生气了，也不骂人了，那就可怕了。那也就意味着，这个人一定有很多毛病了。吴一人是忠厚老实的人，大家都喜欢他。张开平说，你要加劲劳动赚钱，要立即准备着找堂客。张开平强调了立即二字。然后又说，你找了堂客，我给你主持婚礼，好好给你办一场喜事。萍萍说我给你当伴娘。吴一人知道婚礼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伴娘是什么，但却知道肯定是好事。他迷惑地看看萍萍，仍然笑得满面春风。大家散场之后，吴一人就默默无闻地独自回家了……

有天晚上，新月如钩，星光璀璨，夜风习习。他们散去后，萍萍看着吴一人孤身一人的样子，透着几分凄凉。萍萍对阿牛说：“你说说，几十岁的男人，一直没过女人，那将是多么难受？” 阿牛说：“其实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就无所谓了。最最难受的是知道了，又得不到，那才是真难受。比如我想你的时候--”

“你找死！”看着阿牛说得很情色的样子，萍萍就几记拳头打在他背上：“这滋味好吧？”

挨了打的阿牛说：“你别替他操心，公路一通，山下的妹子就会跑上山来，像吴一人这种老好人，就不愁找不到媳妇了！”

萍萍噢了一声……